柴士恩忽然一莫名的心慌,他仿若就站在那棵大樹之下,仰望著它的風(fēng)姿,完全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忽的,原本光禿禿的樹干長出數(shù)不清的嫩芽,而這些嫩芽與樹干一般,銀光閃閃,刺眼耀目!
“嘿,嘿,醒醒神兒!”金輝見柴士恩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一處,許久都沒眨過一下,不禁把雙手伸到他面前使勁兒的晃動著揮舞著,柴士恩卻一丁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柳弘方擔(dān)心他有事,輕輕在柴士恩肩膀上拍了一下,竟然還是沒有反應(yīng)!
“不好,這是,這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金輝見多識廣,連忙扒拉開柳弘方,“別碰他,千萬別碰他!若他真是走火入魔了,可能輕輕的一拍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那,那我們該怎么辦?”柳弘方聽說柴士恩可能有危險,也著急起來。他道,“方才恩公只是盯著這根樹枝看了一會兒而已,怎么會走火入魔呢?”
金輝一手托著下巴,瞇起眼睛,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對柳弘方道,“放心放心,這種事,多半都要靠他自己。依我看,能將東皇鐘收服的人,自然可以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不過是小小的走火入魔,不會把他怎么樣的!”
柳弘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沒看到金輝悄悄背過身去,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站在樹下,柴士恩忽然有種許久不曾記起的熟悉感,盡管眼前的大樹神采奕奕,非同凡響,但比起曾經(jīng)在小安莊村頭多年的那棵老槐樹,在他心里并么有什么區(qū)別。
“你能感受到我?”銀樹開口,柴士恩面上卻沒有多少的驚訝,“大概是因為在我的身體里有一顆老樹精元的緣故吧,你們都是樹,所以有想通之處。”
銀樹晃動一下,滿樹的銀葉發(fā)出金屬碰撞的清脆聲,“你錯了,人界的樹如何可以同神界的樹相提并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天差地別。除了我們都被你們稱做‘樹’以外,并沒有什么相同之處。”
“那我為何會在這里與你見面?”柴士恩對此甚是不解,“莫非是因為青布嗎?”銀樹又抖動兩下,滿樹枝椏中有一截小小的伸到柴士恩面前,“你說的是它嗎?”
柴士恩一眼就認出,那便是青布死后所化的那一段。銀樹道,“啊,讓我好好想想,是啊,很多年前,我被砍做了無數(shù)段,幾乎快要死了。”他的聲音悲傷的足以讓人落淚,“他們把我的身體拋向各個角落,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死我,這一小段就落在了魔界,沉睡了許多年后終于被喚醒。只是沒想到,它這么快就回來了。你能告訴我,她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嗎?”
“她的名字叫做青布,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柴士恩平靜的講述道,“三四歲的時候被魔界送到仙游山霧玄宮,只為探知一事。當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卻選擇了用生命去守護一些人。”
“原來是這樣!”銀樹嘆息一聲,卻聽不出多少悲意,“一生有多長,幾十年,數(shù)百年,上千年?可這對于我來說,不過是漫長歲月中不值一提的白駒過隙。好吧,我可以將這件事記刻在那根樹枝上。”
一點銀光亮起,柴士恩看到,青布可愛嬌俏的臉龐出現(xiàn)在樹干之上,眼中仍舊是那般的星辰大海,她沖自己笑了笑,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多謝!”柴士恩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謝它,或許是因為這世上又多了一個人記住了青布吧。銀樹道,“你不必謝我,我們能在此相見,也是因為有一段奇緣,你可愿意幫我一個忙呢?”
柴士恩一愣,“我,我不是在幻境當中嗎?”從始至終,他都以為自己所聽所看不過是因為太過思念青布而產(chǎn)生的幻覺罷了。銀樹笑道,“看來你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好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只是此時,我還并不完整,我需要你幫我尋找還未找到的枝椏,可以嗎?”
“這,這該如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