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柴士恩追著那塊絲帕跑出茅草屋,江詠歌就在猶豫,他到底要不要,該不該追上去。但是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柴士恩有非做不可的事情,而自己就應該留下來。
一則,師父和易師伯來尋的時候至少能見到兩人當中的一個,知曉發生了什么。若是兩人都不在,他們必定會慌了神。人只要一慌,就會做錯事。而神界,是絕對不能行差踏錯的地方。
二則,在這件事上,江詠歌自認是幫不上忙的。
心安定下來之后,江詠歌回到了桌邊坐下,他需要短暫的調息,以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但是,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茅草屋外的結界就被人打開了!
沖進來的只有十幾名金甲武士,奚珺并不在其中。她在見到太白星君時,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無論到什么時候,發生什么,她都不能露面。
是的,即便已經下定決心要置柴士恩于死地,奚珺仍舊不愿和他正面沖突撕破臉。因為,離開神界之后,她能去的地方唯有霧玄宮而已,這個“叛徒”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太白星君看著面無表情的奚珺,“說起來,你們也是同門,而且,據你所說,此人在你師父心中地位頗重。”
其實對于五神將在下界的所作所為,太白縣星君并非不知。他甚至比其他人更早知道此事,卻替他們隱瞞下來,假作不知。就連他們夫妻之間隱晦的說起此事的時候,葉青蚨都會笑罵,“你呀,和爹一樣,太寵小妹了!她如此任性,淘氣到竟敢到下界胡作非為,若是被天帝知道了,不知道這條小命還能不能保住,唉!”
可太白星君自己清楚,他之所以會對葉弱痕如此縱容,并非完全因為妻子的關系,而是葉弱痕做了他一直以來想做,卻從未有勇氣去做的事情。
人人都說神界是洞天福地,能到這里的人,除了有本事,更要有過人的運氣。做為天帝面前的“大紅人”,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羨慕嫉妒。有人說太白星君靠著阿諛奉承上位,也有人對他的種種行徑不恥,但這些在太白星君看來,都不值得一提。能讓他在夜深人靜時黯然神傷的,唯有桎梏二字!
在神界,目所能及可以看到的,是無邊的美色。但在這盛世美景之下,卻是令人窒息的各種規矩。吃有吃的規矩,喝有喝的規矩,就連走路都有走路的規矩。
或許有人覺得,像太白星君這樣,常年累月的待在神界,自然不會覺得這樣那樣的規矩繁瑣。可是,正是因為常年累月的被這些條條框框束縛著,才讓他覺得自己都被框成了一個老古板,連帶著胸膛里的那顆心,都跳的越來越慢了。
而葉弱痕擅自離開神界,雖然壞了規矩鑄成大錯,卻讓太白星君神之向往。所以,一直以來,太白星君都竭盡全力的為葉弱痕甚至是易無涯等人遮掩此事,而在他的內心中,是在守護一個夢。
眼下,奚珺的出現,無異于是想將太白星君的這個“夢”打碎。這樣做的后果,比表面看起來的要嚴重的多。他早與葉家視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所以太白星君會來見奚珺,并且答應她提出的所有要求,并非真的想對易無涯等人做些什么,畢竟葉弱痕牽涉其中,太白星君絕不會這么做。他只是想要先一步找到柴士恩,并在師太擴大之前結果了他,為葉弱痕出一口氣而已!
“我恨他!”奚珺只說了這三個字,但就是這三個字,已經足以打動太白星君了。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恨,無非是因為一個“情”字而已,就如葉弱痕對易無涯那般。
“這師徒兩個,果然一個比一個有能耐,有趣兒,真有趣兒!”太白星君無緣無故的笑了起來,“只是,他們都招惹到了最不應該招惹的人,女人啊,呵!”
太白星君揮揮手,讓那名前來稟報的金甲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