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銘見范秦氏又沉寂在沉思,趕忙岔開話題,問道“嫂嫂哪兒去了?”
“去鄉所上繳織絹去了。”
“哦!”范銘一時又沒了言語,這似乎是一個容易陷入尷尬的話題。
范秦氏見他沒有答話,自顧著沒由來的問道“五郎,你說婉兒咋樣?”
“嗯!”范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道“很好啊,溫婉賢淑,可謂難得的好女人。”
范秦氏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讓范銘看在眼里,“娘,你到底要說啥,跟我還有啥不好說的。”
“干脆……干脆你就收了婉兒得了。”范秦氏干脆說了出來。
“什么!”范銘猶如被晴天霹靂劈中了一般。
看見范銘的反應,范秦氏嗔怪的扇了他一下,“咋呼啥,生怕人聽不到是不,我問過了,只要給婉兒改個身份,就沒啥問題,犯不上律法。”
“可這……”范銘一時無言,這仿佛就像一時有人通知拉登去當美國總統一樣,有點無所適從。
“唉,婉兒這孩子也真可憐,嫁到咱們家,就連圓房都沒有四郎就過去了。”范秦氏語氣中充滿著憐惜。
“什么?嫂嫂和四哥沒有……?”范銘再一次被震驚了,這一天難道是愚人節么。
范秦氏點了點頭,回憶道“當初你四哥成親的那段時日,不是剛好身體拉肚子么,病還沒好就讓你爹叫到外面收賬去了,再后來也就發生了這檔子事。”
說著說著她的眼圈又紅了起來,要是能夠回到當初的情形該多好啊。”
“這……”范銘有點反應不過來,說實話他在心里也有點想要承擔起這個責任來,這么久一來的共同生活,他早已經把張婉兒看作了自己的親人。
一個寡婦,也不管是年輕或者說還是不是處子,要說如果改嫁在這鄉里也絕對不會好到哪兒去,但突然之間要自己來娶她還真有點難以接受,“娘,讓我再想想吧!”
范秦氏點了點頭,“我先前也問過婉兒,她說要他改嫁寧愿死,這孩子剛烈,看上去挺順從,但骨子里硬著呢,她心里裝著你哩,娘活了這么大歲數,這點是看得通透的。”
“娘,這事也總得想個萬的法,總不能給鄉鄰落下話根。”
“行,那就再等等,等明年開春,興許你爹爹也就回來了。”范秦氏的眼中一片空白,顯然是陷入了莫種沉思當中。
范銘心中也一陣凄然,對于那沒見過面的老爹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即希望他回來,又不希望他回來。
依照大宋律法,刺配沒有具體的年限,一般都是終生配役,不過偶爾有特殊,就是等到天下大赦,表現好的配軍可以酌情減刑釋放。
等到張婉兒回到家中,氣氛頓時又尷尬了起來,范銘的眼前總晃蕩著婉兒平常那稍顯纖瘦而又疲倦的身影,而婉兒仿佛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那黑亮的眼睛接著法的不斷在他的身上掃來掃去。
晚上的飯也吃了個沒滋沒味,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吃完飯范銘也借著看書的理由跑到書房中去了。
如今有了個書房倒是方便許多,不用再進進出出的鬧得尷尬。
第二天一早,范銘依舊是照常來到曹府做賬,許賬房熱絡的跟他打著招呼,這么些日子以來他也和范銘混熟了不少。
開始的時候知道范銘是從泥腿子里面混出來的心里還有點不屑,但日子一常,卻發現這人可不一般,算法上尤其古怪,而且根本上不需要用算盤,只是在紙上畫畫就能夠得出正確答數。
他也曾經偷偷的將他用過的稿紙‘拿’來看過,上去卻是一大堆的鬼畫符。
難不成是上古傳下來的神法?或者說是鬼谷子這一脈的?
“今年的寒冬來的可真早啊!”范銘帶著一身的風雪從外面進來,把手對著嘴哈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