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學正進來之后,眼睛在學堂中掃視了一遍,在經過范銘的身上時頓了頓,這細微的反應讓范銘看在眼中,心中定了定,知道這次甄試自己的機會肯定要比別人大上不少,但這僅僅是頭一關,新任知縣肯定還有一關,畢竟來的人太多,送禮走關系的人也太多,這些沒有送禮的鄉下學子機會相對肯定要少一些。
“諸位,都是本縣的學子,今日知縣大人興學,方能有機會入縣學,如此也都可以算是知縣大人的學生,請謹記教誨!”
“理當如是,理當如是!”學子們紛紛答應著,范銘當然也跟隨著大流,然而孫學正開篇一句話就重重的拍了新任知縣大人的馬屁,這讓他有點詫異,按理來說這孫學正要么就是有點性急,要么就是真心的對知縣大人興學感到敬佩,這倒讓他對這新任的知縣大人產生了興趣。
“如此,請各位參加甄選的學子將名帖上交到掌諭手中,各鄉的則由各鄉耆老直接交到我的手中!”在孫學正的安排下,學子們開始動了起來,各鄉的學子們倒是落了個清閑,卻又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陳良交完六人的名帖之后,對六人說道,“接下來就是甄試了,你們這幾個兔崽子可要給我好好考,別落了咱清河鄉的臉面!”能出多少個士子就能為各自的鄉賺下幾分臉面,出的人物地位越高,哪個鄉的地位也就越高,將來在縣里的賦稅上也能夠說得上話,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利益。
“放心吧,陳叔!”從清河鄉來的幾人紛紛拍了拍胸脯,年少膽氣壯,畢竟是年輕人,這些許的緊張被隨之而來的興奮所淹沒了。
“那就好。我在外邊等你們,穩著點。”陳良開懷了不少,轉身要走又轉過身來對范銘道“你待會見到縣尊大人的時候最好能有所表現,咱們鄉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
“好,我會醒目點的!”范銘點了點頭,心中在盤算著下一關見到知縣大人能夠預測到的考題。
正在他想著的時候,各鄉學堂中的學子名帖都已經上交完畢,由于人數太多,來參選的學子只能是分作五間屋子來落座,清河鄉這六個分到了其中的一間,分別落座完畢,只等著孫學正出題考試。
從書箱中拿出筆墨紙硯,研磨好,只聽一聲清脆的鐘響,試題發了下來,范銘一看,心中懸著的那顆心頓時定了下來,考試的題目倒不是太難,只是要求默寫四書或者五經中的任意一篇,并附注自己的釋注,這倒難不倒他,這一年來的用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這些。
范銘選的是禮記中庸篇,這篇在后世討論的最廣,也最為流傳,也是他聽得最多的一篇,解釋起來最有把握,提筆懸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中的筆落了下去,一時間洋洋灑灑近萬言落到了紙上,在寫完之后范銘長舒了一口氣,再從上到下的瀏覽了一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看周圍已經空了不少的位置,卻是已經交卷了,還有許多的學子正凝眉苦思。
范銘凝眉一笑,站起身來,將自己的稿子整理了一番,向站在前面監考的掌諭走了過去,“我寫好了。”
“哦!”掌諭抬了抬手,臉上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伸手接過范銘手中的稿卷,漸漸的臉上神情變了,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掌諭驀然站了起來,對范銘道“你且等等。”
范銘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實上是他太過于謹慎了,這次只是一次縣學的甄試,孫學正出這考題的意思也就是試試學子的基本功,基本上能夠完整的默寫出來就已經差不多了,如果能夠有所釋注那就已經是超出錄取資格了,所以大多是人默寫的都是四書中的一段,而像范銘這種整篇默寫,而且加以釋注的可謂是異類了。
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所有是考生學子都已經交了卷,靜靜的等待著學正的宣布結果,由于題目簡單,只是默寫,審起卷子來也用不了多少的時間,只需要稍一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