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范銘四人下學之后依舊是照常到了縣衙中賬目,照常的枯燥、勞累,唯一不同的是昨天在院中見到滿口粗話的卜縣丞來過一趟,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在每個人的臉上的掃了一眼,但他總覺得這其中仿佛有著一點別的意思。
散了工之后差不多又到了酉時,范銘收拾了東西就往家趕,這鋪子里的事情還有一大堆,總不能真的就這樣撒手不管,撂給一個女人去經營。
還沒出門,王稼軒就拉住了他,笑嘻嘻的對他說道“范兄,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到我家去如何?”
“我這還有事呢!”范銘記起前天之約,但又實在是也不想理他,心中只想著往家趕。
王稼軒故作神秘兮兮的湊到他的耳邊道“我家中可有不少的春宮圖?”
范銘一時間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只能是敷衍道“不如改日如何,這天色也晚了,怕回來不方便。”
“這怕什么,到時候我讓人用馬車送你,要知道我爹爹最喜歡結交朋友,想當年是如何的風光,就連知縣大人也是我家的座上賓。”王稼軒口中猶自說個不停,手卻是拖著他往外走。
范銘這時心中也是一咯噔,正好缺一個人來問清楚當年之事,這商幫之事也就是以前自家敗落的原因,對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連清河鄉的老娘也不是完了解,或許只有這些旁觀者能夠看到事情的始末,這王家可能就是其中的知情者,當下點了點頭,“好吧,去你家。”
見他爽快的答應,王稼軒愈發的高興了起來,甚至連動作都比平常靈活了不少,拉著范銘朝外面跑去。
出了縣衙大門,王稼軒找到自家等候的馬車,先是吩咐了小廝幾句,那小廝看了范銘一眼后飛一般的去了,二人也上了馬車往王稼軒的家中趕去。
行車途中王稼軒撩起車窗,一邊往外張望,一邊嘴里猶自說個不停,“我家世代為楚丘縣望族,要說前些年我們王家不要說在楚丘縣,就算是在這方圓幾州之內都頗有名聲,而且我家就我一個獨苗,要說還讀書干啥,這一大家子足夠我用了。”
范銘打量了自己坐的這個馬車,里面鋪的是上好的蜀錦,還有鎏金的流蘇,單單是那匹馬最少就不少于三四十貫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幾個人能有你這種條件。”
“你看你這話說的生分了,你別看我在外面這么風光,其實實在是因為沒個知心人說話。”王稼軒放下車窗,輕聲的嘆了口氣,“平常的一些下人光知道迎奉,而其他人有不愿理我,也就是你,對我不一樣。”
“哦!”范銘一時來了興趣,“我怎么對你不一樣了?”
王稼軒望了他一眼,“雖然我也知道你不愿理我,態度也是不卑不亢,但我能夠感覺得出來你沒有跟別人一樣討厭我,只是不愿意同我過多接觸,要說打小我就沒服過人,唯獨你讓我服氣,就說斗學的那天還真讓人解氣,我還從來沒見過沈文倫如此失過臉面。”
范銘笑了笑,說實話他還真沒有瞧不起王稼軒的想法,人的出身好壞并不能說明什么,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出身富貴就斷定一個人的品性,“你還真瞧得起我。”
“要說沈文倫也沒有討厭我,但知道他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你雖然也是不卑不亢,不瞞你說,我還真的找人打聽過你的身世,家里都那樣了,硬是憑著自己爬了上來,這說明啥,這說明你這人是真有能耐,最佩服的是你的心性,要說那天斗學爭了這么大一臉面,要是別人,早到處顯擺去了,而你卻偏偏連齋長都給推了。”
王稼軒說得情真意切,這反倒讓范銘有點不好意思了,同時看他的那張胖臉也沒那么的討厭,要說他也不是想刻意如此,實在是手里沒錢心里發慌,沒心思去爭個什么書生意氣,踏踏實實比什么都好,“你真想跟我交朋友?”
“真的!”王稼軒認真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