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行,有老馬識途的樂家人帶路,曉行夜宿之下行路還真是快,不兩天的功夫四人便已出了宋州的地界,待看到前方一江汪洋的淮水后,范銘忍不住跟著小七一起歡叫了兩嗓子,他奶奶的,這折磨人的旱路總算是走完了。
欲發移船近江口,船頭祭神各澆酒。
范銘主仆兩人加上樂家的一個長隨三人雇了一條快船,說來這樂輕影的身份讓范銘有些起疑,從莫登賢的只言片語中可以得知這女人的夫家就在宿州,而且可以聽出也不是一般人家,但具體的卻沒有說明,他也不好細問,或許可以從這長隨身上套出點什么來。
上船之后,范銘當即就坐了下來,邊歇著腿腳邊饒有興趣的看著船夫做著發船前的祭神之事,倒是那長隨樂平也不顧身體勞累,帶著小七竄到岸上也不知張羅啥去了。
燒香,澆酒,殺雞,等船夫祭神的事情做完之后,長隨也回來了,不過隨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頗有姿色的船家女。
“少爺,這船程不短,找兩個小娘幫著做做飯,捎帶著唱唱小曲解乏,今次還可以嘗嘗這淮水河畔的別樣風情哦。”。
這長隨的年紀看上去差不多將近三四十,然而這品性在范銘看來卻不是那么的正緊,但他終究不是自己的下人,卻也不好說他,反而是小七卻嚇壞了,他知道自家公子的品性,不是哪種亂來的人,小心的望著范銘哆哆嗦嗦的解釋道“少……少爺,是他硬要拉回來的。”
“不妨事!”范銘微笑著擺了手,“出門在外,尋些樂子是正常的,別太出格就行。”鴇兒愛鈔,姐兒愛俏,比起這個年代,范銘在后世經歷得多了,看的多了,問聽此言,那兩個船娘眉眼連拋,都希望眼前這小相公看上自己才好。
“嘿嘿,公子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這樂平哈哈一笑,隨手摟過一個小娘調笑去了。
范銘搖了搖頭,轉身鉆進了船艙里,快船地船艙里正好用蘆席隔出了兩個狹長的小單間,雖然沒法子站,但躺下睡覺倒還成,也許這幾天急著趕路也著實是乏了,范銘掩好內艙門轉身躺下睡了,中間小七兩次來敲艙門。他也沒理會。
睡的迷迷糊糊地范銘是被隔壁的一陣嚶嚶聲給鬧醒的,間中夾雜的則是女子的呻吟聲,要說這女子呼嚕的聲音還真有特點,恰似船行的江水一樣,綿綿悠長,似乎還帶著江南曲調的韻味。
范銘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女人睡覺打呼嚕還真是比男人好聽,想必也是這幾天累著了。
走出船艙,腥濕的江風迎面吹來。將范銘殘存的睡意一掃而空,時令正是七月,淮水兩邊的江岸上柳浪綠濃,散發著一股股勃勃然的昂揚生機,這般的景色再配上快船前方纖塵不染的青碧一色江天,直使人心胸闊達,氣爽心清。
“官人真是好福氣!”,說話地是那五十出頭,滿臉水銹的船工老何范銘將目光從江天一色處收回來,略一愣神兒后明白過來這船工說的是小七。快船本來就不大,用做遮擋的蘆席又薄的可憐,還有什么聽不見的?
范銘卻不想跟這船工討論這女兒家私密的事情,聞言笑笑轉了話題道“老何你跑船多長時候了?”。
“自打十六歲上船。如今已經是四十七,三十一年嘍!”,老何的話里滿是感慨,這段兒江水平穩,放了風帆的老何任船自流,彎腰從揭開后船板上的艙板里拎出了幾塊壘石,一口鍋子,除此之外還有些別地物事并一個大大的紅漆葫蘆。
將這些都擺好之后。..老何最后拎出了一尾三四斤重還在活蹦亂跳的鯉魚,剖魚、生火。煮魚,不愧是在船上生活了三十多年,老何做起這個來端的是熟練地很,不一會兒的功夫,江面上已飄起了一蓬炊煙。
“自家釀的濁酒,尊客嘗嘗!”,范銘接過老何遞來的酒碗,見這酒于微微的渾濁中透出青碧之色,呷上一口,酒味卻比酒肆里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