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秦氏拉著春桃的手,望著他身后的兩個孩子眼中充滿著慈祥,“你看,一晃眼幾年就過去了,孩子都這么大了。”
“娘,快別說了,這么些年我都沒去看您,你別怪我跟守順。”
“這是你爹臨走前特地吩咐的,怪你干啥!當初要不是你爹爹讓我們不聲不響的遷到清河,恐怕連小五都保不住,你說咱家這是遭惹了誰了!”一說到這里,范秦氏忍不住一陣后怕,又望了望范銘眼神變柔和了起來,“幸好如今五郎出息了,咱家的苦日子也總算熬過去了,就是苦了你和三丫頭了。”
“娘,快別這么說,我和守順守著這十畝坡地足夠吃了。”春桃眼睛紅紅的,從身后拉過兩個娃娃,邊招呼孩子喊范銘舅舅。
兩個孩子卻是有些怕生,老老實實地依著他娘,不言不說也沒亂動,范銘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些剛在街上買的糕點,朝兩個孩子招了招手,將糕點遞了過去。
兩個孩子眼巴巴的望著范銘手中的糕點,卻又不敢向前,春桃見這兩孩子怕生,便拍打著身邊的孩子道“快,這是姥姥這是舅舅,快叫人!”。
這兩個孩子怯生生的叫了聲小心的從范銘的手上接過了點心,緊緊的攛在小手中,又往范秦氏身邊涌去討要點心。
“好好好,都長這么大了,記得那年這兩孩子才這么丁點”,范秦氏摸摸這個,摸摸那個,笑呵呵道“你們舅舅今個兒預備下了好多點心果子,非得把你們的嘴給吃油了不可”。
趁著范秦氏同范銘逗弄著兩個孩子的時候,守順趁著一個轉身將春桃拉到外面,“我說,你看出來了沒?”
“看出來啥?”
“你沒看出來娘和小舅子身上的那身裝扮,那是一般人能穿的上的么?”
春桃驀然反應了過來,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家的情形她是再清楚不過,從爹爹遭責應的那時起家里的錢財就部耗盡,還牽連到三妹婿家中,后來還是自己賣了十畝坡地才勉強讓家中支撐下去的,以至于現在自家的日子也過得有些緊巴巴的,難道是爹爹還留下了什么產業如今才重新啟用了?
一時沒想明白,但畢竟是自家人,又高興了起來,“這不是好事么,待會兒歇空我問問娘去,到底是咋回事。”
“我是說咱家都這樣了……”守順有些急了,拉著春桃的手不讓他進去,“看小舅子那裝扮和氣度,一副衙門老爺的派頭,估摸著當是回衙門當差了,咱那件事能不能求他給幫幫”。
“那件事!”春桃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別說還不知道小弟是不是回衙門當差了,就算是回了又能管得了小離村這事?這可是戶長親自點名的。”
“總得問問試試,我這一出去最少得半載數月的,你們娘幾個咋辦。”守順望了望不遠處的快要成熟的十畝坡地嘆了口氣。
“那我待會兒就和娘說說。”春桃一想到這件事就不由的一陣鬧心,“按說咱家交付賦谷帛哪次不是按時按量的交付了,還補足了出役的免夫錢,為啥戶長還要出咱家的夫役。”
“唉,誰知道。”守順嘆了一口氣驀然又想起什么來,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你說咱家是不是太寒磣了些,我記得當初你家興盛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進你家門房。”
“沒事!”春桃倒是豁達,“又不是外人,咱家就這樣了還能弄出朵花來,你進去和小弟說說話,說不定還真讓你給說中了,到時候也就能幫襯幫襯咱。”兩口子商量著便進了屋,帶著一份忐忑的心情望著范秦氏逗弄著自家的兩個娃兒,守順也憨厚得笑了起來。
春桃看兩個娃兒樂和自己也高興,湊到了范秦氏的身邊坐著,“娘,快跟我說說這兩年家里的事兒。”
“好好!”范秦氏興致也挺高,簡略的將在清河的窮困日子、以及后來范銘到村學,再有機緣到縣學,再進衙門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