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蘭清若忍不住問。
“她很好,是個女兒。”
蘭清若憐惜道,“老爺常年在外奔波,孩子由誰照管?”
“她外祖母憐她沒有母親,出生后就接到外家。”梅效白蹙起眉頭,不愿多說,卻也沒有回避。
“噢,”蘭清若忙扭頭看著窗外,城里警戒還未解除,街面上幾乎沒有,“那個武都督是個什么人?!肖九像個鷹犬!”
“你這形容很有趣,”梅效白抿抿嘴,笑意也只是在眼里閃了一下,“武仁合是汪東才的下屬,分管三安和森村兩處軍政,被授副都督之職,肖九是他的副官。聽說汪東才這次來慶豐,武仁合負責警備,出了這樣的紕漏,他自然要追查到底。且、、、、、聽說一個嫌疑人也沒抓到、、、、、”
他還是不問,蘭清若的心陡然提了起來。
“有、、、、、有我表哥江懷遠的消息么?!”她問。
“沒有。”梅效尤回答,“這次到慶豐的青年學生有二三十之多,聽說是參加慶豐師范的奠基儀式,受了無妄之災,死傷五名學生,這些學生的家里都是有頭有臉的,哪能輕易作罷,這幾天都來到慶豐找汪東才要說法。人一亂,也沒人提起懷遠,估計他應該很安。”
蘭清若低下頭,梅效白寥寥幾句,已經把當天的情形摸得八九不離十。
“肖九昨天無意中說,這次學生進慶豐是被楊主張誘騙來了,被人當了一回活靶子。”梅效白又說。
“不可能。”蘭清若立刻反駁,說完,忙低下頭,和梅效白聊天真是不自在,他是那種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會模糊掉他的年紀而心生敬畏和緊張的人。
“肖九的話哪里能當真,”梅效白安撫道,“聽聽就是了。”
可蘭清若沒法只做聽聽,如果肖九的話不假,表哥的冒險又算什么。
“怎么才能和表哥聯系上呢?!”她不由地望向梅效白。
“你不如給蘭家發(fā)個電報,就說你生病滯留在慶豐,讓貼身丫頭過來照顧。懷遠說要去蘭家把你我的關系坐實,如果他去了,你的丫頭一定知道,如果他沒去、、、、、也是一個消息。”
蘭清若這幾天完明白了那天在船上梅效白的遲疑,表哥如果去蘭家坐實了她與梅效白的關系,不管蘭家上下是什么態(tài)度,短時間她與梅效白是掰扯不清了,其實她明白,江懷遠即使不去坐實這件事,她與梅效白也已經扯不清,她的人生眼看著已和以往不一樣了。
“老爺說的對,那我就擬一份電報吧。”蘭清若拿出紙筆,悄悄覷了一眼退到遠處坐下的梅效白,他從桌邊拿起一本書翻看,眼神一點沒往這邊瞟。
“梅老爺,”看著梅效白高挺的鼻梁,蘭清若很是愧疚,“這件事只怕要污了老爺的清名。”
梅效白沒抬頭,只是嘴角彎了彎。
她心里松快了些,“老爺還要續(xù)弦,如果因為我的緣故,錯失了好姻緣,我真是萬死難辭其疚。”蘭清若明白,梅效白這個家世這樣的年紀樣貌,就是續(xù)弦,上趕著的世家女子也不會少,她這個時候出現,只怕會逼退有心于他的女子。“怎么辦呢?!”她真是很不安,蹙著好看的眉頭,一籌莫展的樣子。
梅效白側頭望過去,蘭清若提著筆,幾次落筆又幾次提起,頭發(fā)落下來,只能看見她飽滿的額頭。
“我短時間內不想再婚。”梅效白走過來,拿起墨塊為她研墨。
“真的?!”蘭清若松口氣,很快,又氣餒道,“這是兩回事,你不想再婚,心儀你的姑娘可以等,可如果我出現,她卻只能放棄!”
梅效白抿抿嘴角,“你倒是什么話都敢往外說,現在的女子都這樣直白么。”
“我只說實話。”蘭清若擱下筆,“這是大事,不能不考慮。”
“這是大事么?!”梅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