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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真是善解人意。”
蘭清若只笑笑,既不扭捏也不詫異,她和梅效白的關(guān)系再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約定,不管散布消息的人是別有用心還是僅僅好奇,現(xiàn)在雅安至少半數(shù)以上的人都知道了。
男子眼里露出欣賞的神情,“我和梅效白是姨表兄弟,沒人比我更盼著他快點結(jié)婚了!嫂子!”
“怎么是你?!”蘭清若接著他的話頭,“我以為該是你的母親,他的姨母最該盼著他快點再婚,是不是,表弟!”
“別叫表弟,我比效白只小三天,他都不敢叫我表弟,叫我仲民吧。”他又望進來,似乎很想找個空位坐進來。“你不信,只有我盼著他好,”他湊到窗口,壓低聲音,卻也沒背著別人的意思,“給你們辦冥婚是我給攪和的,要不是我把寶相寺主殿的琉璃瓦給掀了,那個光露老禿驢能那么好心沒把話說死,給你們留了余地。”
他們失蹤前后加在一起不過四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就判了他們的死刑,誰有這樣的把握說服梅家主事的和各位長輩?!
“真的?”蘭清若佯裝失望,“我還以為這位師傅道法高深,原本還惦記著去算算。表弟相信我們能活著回來?!”她斜睨著仲民,他的眸光一躲,片刻的遲疑她看得一清二楚,“連我自己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呢!”
“噢?!”他的眼睛閃了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會輕易落水?!”
“我也不知道呀,鬼使神差的,”蘭清若含糊道,“我聽你表哥說船正好駛進了鬼爪蘭區(qū)域,你見過鬼爪蘭么?”
“是真的,”仲民松口氣,“我沒見過,只是聽說莖葉奇長,形似鬼爪。”
“小姐!”坐在身邊的蘭香呻吟一聲,抽泣不已。
“你家小姐福大命大,別說鬼爪蘭一個植物,就是真鬼也奈何不了我。”蘭清若洋洋自得,“說起來光露師傅也不算憑空說胡話,表弟,過兩日你陪我去寶相寺如何?!我想讓光露師傅好好為我算算運道。”
“這有何不可,就這么說定了,我也算看出來了,效白這次遇到克星了!”
“那我代你表哥謝謝你呀,表弟,你是留洋回來的么?”仲民的騎術(shù)很好,一邊彎腰與蘭清若說話,一邊絲毫不差地操縱著胯下的馬。“如果我沒猜錯,表弟必定是日本留洋回來的?!”
“表嫂怎么知道?!”
蘭清若笑而不答,她發(fā)現(xiàn)仲民的右手虛握習慣性地放在右側(cè),武仁和和肖九都有這個習慣,這一般是習慣于跪坐,并且坐姿嚴謹?shù)哪腥瞬硼B(yǎng)成的下意識動作。
“仲民現(xiàn)在做什么事?!”
“我今年五月剛回國,還未謀事。”仲民嬉笑的面孔肅了一下,又豁地松開。
“是沒謀,還是沒謀成?”蘭清若笑嘻嘻地問。
仲民的馬猛地躥出去半頭,聲音卻落在后來,“我要去好好審審效白,怎么這次乾坤大挪移。前面停一下。”他吩咐車夫。
話音未落,仲民的馬又退到窗前,“今天原本不想中途打攪,”他的話拘謹了一分,雖然還滿臉笑容,眼神卻夾緊了,“我母親非要先睹為快,如果她說了什么不得體的話,還望表嫂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包含一二。”
“仲民,”車外的踢踏聲漸漸緩下來,他們從主道上下來,正駛向一片開闊地,“看你也慣是在花縱中走的,怎么能疏忽了我身邊的小姐。”
仲民只在開頭看了一眼劉湘君,從始至終,連眼角余光都沒往她身上掃半眼。日本留學生雖然不及美國留學生開放,卻學得了一套虛偽的紳士風度。
仲民忡了忡,勉強把眼神挪過去,笑了一下,“我怕嚇著小姐。”
“她叫劉湘君,我的好友,這次與我一起回來,到時候還請表弟多關(guān)照。”
“是是是,”仲民拱拱手,“還請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