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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算了?!”蘭清若挑挑眉,“別顧忌我,本就是來雅安耍的。”她掃掃三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推門走出去,甩了個眼神給梅香。
屋外,梅豹正兩手垂在兩側,站得筆直,看見蘭清若,迎上來,“蘭小姐,”他從玻璃窗望向屋里,梅香去添了茶已經退了出來。“毛小姐是雅安府毛家的長孫女,她祖父曾官至大學士,毛家在任上的男丁有八人之多,現在雅安知縣就是她父親;李微水小姐是寄居在毛家的遠表親,原本是毛小姐的玩伴,就一直伴她讀到現在。”
蘭清若也從窗口望進去,不覺笑起來,里面的人也都看著她,和她的視線正好撞上。毛櫻這樣的家世如果放在以前只怕攀上皇家也不是難事,可是現在,蘭清若哼了一聲。
“毛小姐說親了么?”毛櫻雖然與劉湘君年齡相仿,卻多了些成熟嫵媚的女人味道,正是春心萌動的模樣。
梅豹吃了一驚,“是呢,正在和陳大秀的長子議親。”
“噢,”蘭清若臉上浮起一抹譏諷,“他們還真是識時務。”現在各地府衙已基本名存實亡,特別是像雅安這種被駐軍統領的城市,毛家與陳大秀攀親等于認同了現在群雄割據的局面,也已經認定了清政府的末路。她記得大哥蘭清熙曾說這是大勢所趨,二十年之內軍隊都將占據統治地位。
如果連毛家這樣的老牌政客都倒戈了,她當初對蔡老太太的預言恐怕不久就會成真,也難怪她愈發感覺到一種波瀾壯闊之動蕩,真的是要亂起來了。
“毛小姐愿意?!”在馬車上,跟車的仆婦就把雅安的幾件逸聞趣事拿來給她消遣,其中就有陳大秀的兩個兒子。陳大秀的發妻是他發跡前娶的,長他三歲,且天生大小眼,形容奇特,她生的兩個兒子均承繼了她這個特點。仆婦為了增加笑料,特意模仿大小眼那怪異的樣子,把她笑得喘不過氣來。像毛櫻這樣的洋派學生,也許可以蔑視財富蔑視權貴,追隨心中的愛情,卻一定接受不了一個外形有如此滑稽缺陷的男子。
“愿意不愿意,我們不知道,”梅豹神色輕松起來,“但外面傳她有個相好的,后來又聽說這個相好的是李小姐的,不是毛小姐的,她們兩人形影不離,還真說不好。”
蘭清若又回頭看了一眼屋里,沉吟片刻,“告訴老爺他的意思我明白了。”
“還有件事,”梅豹神色莫辯,垂下眼瞼,“陳大公子到了,就在前廳喝茶。”
蘭清若噗嗤一聲笑出來,“真是無巧不成書,告訴老爺,擺一桌席,我帶著三位小姐過去。”
蘭清若再進屋時,劉湘君情緒已經平穩下來,李微水神色平和地不時附和兩句,只聽見毛櫻依然激昂地說著她們在學校的軼事。
看見蘭清若,毛櫻語調頓了一下,語氣一轉,“蘭小姐和梅二爺的婚事什么時候辦?!”
“這要看長輩的意思!”蘭清若并不回避,“我無所謂!”
“蘭小姐是第一次來雅安?!”毛櫻神色躍躍欲試。
“以前來過。”蘭清若莞爾笑道,“以前是客人,以后就難說了。”
“蘭小姐真是大方,讓我等佩服,”毛櫻遲疑片刻,眼神狠了狠,“蘭小姐了解過世的梅太太么?”
“我為什么要了解她?!”蘭清基挑挑眉,故作詫異,“她已經死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毛櫻有些急躁,不由地瞥了一眼李微水。
李微水咳了一聲,“櫻兒的意思是不了解前夫人,蘭小姐怎么能了解梅二爺。”
“我為什么要通過前夫人了解現在的梅二爺,人死如燈滅,我年紀小不懂事,毛小姐應該明白,男人,都是往前看的。”蘭清若似笑非笑,“難不成我還非要逼著梅二爺往回看。”說完,蘭清若心里有些恍然,梅效白一把火燒了西苑,是不是要阻斷自己回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