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看能不能做點什么。”雙貴字酌句酌,生怕說多了,或者說少了。
“那正好,”蘭清若抖抖手里的冊子,雖然匯總過,但也讓她看得眼花繚亂。“你就說說這個吧。”
雙貴早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心里已經吃了一驚,往來客情,這是要把梅家的整個底兒兜給這位蘭小姐呀,他突然明白了梅效白把他指過來的目的,并不是讓他不多說,而是說得精,說得準。
“是,聽小姐的吩咐,您讓我怎么說?”他問。
“怎么說?!”蘭清若長嘆一口氣,昨晚她睡得很不踏實,賀仁惠幾乎迫不及待地要與她聯盟讓她感覺很是慌亂,再加上那個戲子般可疑的秦瓊;整個席面上似乎梅效尤梅效白兩兄弟置身事外,只看著其它人上演好戲。她敢肯定賀仁惠知道了什么,為什么一直隱忍不說,除非說了就是一場災難。而現在,梅效白讓她來說,賀仁惠似乎也讓她來說,梅效尤呢,他是不是也指望著她來說。她算什么人?!她、、、、、說么?!
她看著手中燙手的冊子,“你就用、、、、、一刻鐘把梅家五年內的往來客情說給我聽吧。”
雙貴接過冊子,“不用一刻鐘,五分鐘就好。”
蘭清若詫異地抬起頭,那本冊子幾乎有一百多頁,記錄著每日每時的人情來往。“你說。”她突然有些雀躍,起先的沉悶一閃而過。只有非常熟悉梅家的人才能化繁為簡,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快說。”
雙貴咳了一聲,“老爺生意上的事從不在府里談,常來常往的人都知道他這個習慣。
先說老爺的岳家,五年來向家一共來了五六次,梅向兩家議親時,他們來過三次,后來也來過三四次。”
“這么少。”蘭清若雖然知道梅向兩家定不會太親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避諱到如此境地。
雙貴只瞄了一眼,繼續,“再說老爺的外家,姚家現在的當家人是個過繼的嗣子,老太太過世后基本就不來往了。大姨奶奶三姨奶奶這幾年來得多些,表兄弟來過幾次,不多;主要的就是這些。”
蘭清若皺起眉頭,指指雙貴手里的冊子,“那還用得著一百多頁么?!”
雙貴翻翻冊子,遞給她,“這都是梅家的一些窮親戚上門打秋風,大夫,裁縫,這些事。”
蘭清若從頭到尾又翻了一遍,有了雙貴的提示,再看起來就簡單多了,果真如他所說,往來客情簡單到門前冷落的地步,如果沒有這些閑雜人等充門面,恐怕梅家早就被人詬病懷疑。連這都想得這樣周,如果梅效白的示下,誰敢如此大膽周。
“怎么沒看到尚陽府那邊的人來?!”她重點在正月前后認真翻了翻,雖然那邊是哥哥,但既然分了家,起碼的回禮不應該少。
“大爺大夫人從不上門!有什么事都是老爺去尚陽府。”雙貴更深地低下頭。
“年節禮尚往來也沒有?!”蘭清若難以置信。
“沒有。”雙貴剛想張嘴解釋一下,又及時地閉上嘴,他的解釋不過是打個圓場,按老爺的話說就是多了。
向家一共來了七次。第一次是向老夫人帶著親眷小輩上門看戲,但向英寧不在其中,第二次是向家人就梅效白向英寧的婚事上門回禮問期,第三次是成親前向家人上門安床,第四次是送親;第五次是梅老太太去世后的拜祭,第五次是向老太太帶著外甥女上門看望生病的向英寧,第六次是向英寧死后,向家人上門祭奠,第七次是上個月向家大爺大奶奶登門拜訪。
蘭清若暗自長嘆一聲,這五年,梅家幾乎不遺余力小心翼翼地隱匿著自己的存在感,向家更是躲避瘟疫一樣躲著梅家。
“你把梅家的人也用一刻鐘給我說一遍。”她說。
“是,”雙貴心頭火熱,他已經看出這個蘭小姐不僅聰明而且辦事直接,不是那些說話就繞彎子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