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到的,她只能感到慶幸,再無其它。
也不知什么時候,她竟然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她仿佛回到了蘭家后花園,那里有一架大哥為他扎的秋千,她仿佛聽到那響徹天際的笑聲。車輪顛簸了一下,她突然醒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梅效白的懷里,他用薄毯把她緊緊地裹住,幾乎像抱孩子一樣橫抱著她。
蘭清若一掙扎,梅效白就醒了。
“怎樣,是不是很不舒服!”他問。
“不是,”蘭清若忙坐起來,身上的溫?zé)嵬蝗槐粠ё撸哙铝艘幌隆!暗侥牧耍俊?
梅效白撩開窗簾,“快到了!”
窗外還有幾點(diǎn)星光,夜幕下卻是濃云密布,“要下雨了么?!”
“要是下雨,我們倒不用趕這么急!”梅效白說。
“老爺是在擔(dān)心警察局的盤問?!”蘭清若說。
“這是再好不過的借口,各方人士一定會想盡辦法窺探你的內(nèi)幕,你可做好準(zhǔn)備了!”梅效白笑瞇瞇地問,仿佛問的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做好了,”蘭清若只覺心頭轟然一聲巨響,適才的不安頹廢都消失,她揚(yáng)頭看著棚頂,“當(dāng)然是實(shí)則虛之,虛則實(shí)之,實(shí)實(shí)虛虛,讓他們摸不著頭腦時,我還能探聽點(diǎn)什么內(nèi)幕!”
梅效白哈地一聲笑起來,眼里卻掩飾不住黯然,他不知此時爽朗的蘭清若是真的那個還是又戴上了偽裝。
馬蹄聲變得清脆,這是駛上了石板路面,蘭清若撩開簾子,他們正走在一條僻靜狹窄的背街小巷里,兩邊房屋結(jié)實(shí)高聳,房檐伸出一尺許,巷子里幽深昏暗。
馬車放緩速度,不一會兒往右一拐駛進(jìn)一處院子。梅效白扶著蘭清若下了車,向車夫示意了一下,就拉著她悄悄從側(cè)門出去,順著屋檐一直往前走。
“老爺!”從陰影里鉆出一個人。
梅效白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小聲說,“是雙安。”
雙安招手把他們又往里帶了幾個巷口,“就是前面那個文來旅館,二樓左拐第二間,我們的房間在二樓左拐第一間。守店的已經(jīng)睡了,我給他灌了兩口酒,一時半刻醒不過來。”
梅效白示意他在前面帶路。
旅館門半開,前廳很小,柜臺上趴著個呼呼大睡的男子。
雙安腳下沒停,悄聲帶著他們上了二樓,拿出匕首挑開第二間房的門栓。
“我們在外面。”梅效白附耳過來,往她手里塞了盒洋火。
蘭清若輕輕推開門,邁進(jìn)去,又悄悄關(guān)上。
房間很小,窗口略深,月光只射到窗口處,遙遠(yuǎn)得像天邊的月亮。鼾聲此起彼伏,床上的人睡得很沉。
心急如焚地一路趕來,走進(jìn)這間房門,蘭清若卻有些不知所措,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在表哥面前已經(jīng)沒有曾經(jīng)的肆無忌憚刁蠻無禮。
她往前走了一步,正猶豫著想叫醒他。只見床上的人猛地往上一躥,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直抵她的脖子。
“誰?!”江懷遠(yuǎn)低聲喝道。
匕首折射著窗前那若有若無的月光,刺痛了蘭清若的眼睛,她亂糟糟的心倏地沉了下來,“是我,表哥,清若。”
“清若?!”江懷遠(yuǎn)不敢相信,“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她推開他的手,找到桌邊的油燈,點(diǎn)亮。
“找你可真難,我以為得找上幾個月,到時候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等到那一天。”蘭清若冷冷地站在一邊。
“清若,什么意思?”江懷遠(yuǎn)上來抓住她的手,“你不是和梅老爺在一起很安么?!”
“什么很安?!”蘭清若甩開他,“劉湘君,你知道吧?林秋白?萬春秋?這些人你都知道吧,他們要?dú)⑽遥∥覂e幸沒死,其它人又追上來殺!今天你表妹還能站在你面前,只能說我命不該絕,否則早死幾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