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沉默著,卻始終看著他。
梅效白輕笑一聲,“對于你,自保才是上上策。”
說完,他一步跨上馬車,梅虎猛一甩鞭,馬車倏地奔起來,騰起的灰塵擋住了五姨太木然的臉。
“都是我。”蘭香已經(jīng)小聲把五姨太,梅香昨晚說的話對蘭清若說了一遍。她心里瑟縮不已,落入這樣無助的境地她真是沒想到,今天這個五姨太竟然還出面威脅,“對不起。”她嚶嚶哭起來。“還有武仁合那邊可怎么交代?!”
梅效白卻撲哧一聲笑出來,“那天你躲進我的船艙可沒看見你如此倉皇,”說完仿佛突然明白了蘭清若的不安,“不用擔(dān)心我,沒做就是沒做。”
做了也能說沒做,他頓了頓,“先去萬神醫(yī)的醫(yī)館,做樣子也得做一做。”說完他一掀簾子挪到外面的車轅上,梅虎一邊駕車一邊沖他笑。
“你做了什么?!”梅效白問。
“沒做什么!”梅虎很無辜地搖著腦袋,那一圈乍起的頭發(fā)搖起來像撥浪鼓,里面的蘭香從縫子里看見咯咯直笑。
“我只知道昨夜前南,尚古,威化,磧口的人都秘密進了慶豐,汪東才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還真不好說。”梅虎小聲說。
“劉昭呢,他沒想趁機將功補過。”梅效白奚落道。
“他呀,就放了幾槍,楊主張的人一過去就跑散了,時間太緊,沒有安排布置他也不敢做什么大的。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不放人出城了,不過老爺拿到了肖九的放行令不知還做不做數(shù)。老爺,咱們回去么?!”
“就怕回不去,你去武仁合那里問一下,順便問問可不可把蘭小姐一行人都帶走。”梅效白布置說,“現(xiàn)在去肖神醫(yī)的醫(yī)館。另外,”他沉吟著,“你查查楊主張的五姨太!”
“查她?!”梅虎不解,“一看就是個愚蠢的女人,不可能、、、、、”
“查完再說。”梅效白打斷他。
“是因為她威脅蘭小姐了么?!”梅虎小聲嘀咕一句,“梅小姐這一鬧,有些事洗清了,可有些事又得纏上她。”
“清者自清。”梅效白淡然道。
“說得好聽。”梅虎含含糊糊地說。
“梅虎,”蘭清若掀開簾子,指指梅虎的頭發(fā),“回頭我送你一個好的,這是老爺給你買的么,不好看,實在難看。”
“原本不難看。”梅虎賭氣道,“被老爺剪了兩剪子。”
“為什么要剪,”蘭香問,用手比比,“要是長些也不難看。”
梅虎的臉更難看了。
從醫(yī)館回到利都飯店沒多久,梅虎就從達濟苑回來,跟在他身后的是肖九和武仁合。
“都督,肖先生,”梅效白稱呼正式,已沒有往日的親昵和隨和。
“聽說昨夜楊主張就釋放了蘭小姐,怎么今早才出來。”武仁合也沒計較梅效白的冷淡。
“清若被押在營門上站了一個時辰,身體不支昏死了過去,若非這樣,楊司令也不會大發(fā)善心放了她,她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兩可。”梅效白一味地表達怒意,并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武仁合臉上掠過一絲尷尬。
“是我求司令留我們一宿的,”梅效白適可而止,“聽說汪主席失蹤,城里又起戰(zhàn)火,我怕又陷清若于說不清的境地。如此,我從碼頭出來這一路的行蹤你們都能查個明白,清若更是經(jīng)得起推敲,就是有心人想栽贓也無可奈何。”
“梅老弟真是謹慎。”武仁合點頭稱道,“就該如此,小心駛得萬年船。楊司令是如何肯放了蘭小姐的?!”
“開始他一直很囂張,我連張連生都搬出來他都不松口,后來還是汪主席失蹤的消息觸動了他,他懷疑有其它勢力摸進了城,這個時候他可不想和你們鬧掰,慶豐城太復(fù)雜對他并沒有什么好處。”梅效白真真假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