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乖巧地行了一禮,輕輕走開。
“你從哪里找了這么個上品的未婚妻?!”蘭清若一消失,譚其章就揮揮手把洋女人打發了,冷著臉問。
“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父母沒了,我自然不會再聽什么媒妁之言,自己找的。”梅效白也掉下臉,不客氣地說。
“你聽武仁合的意思這個蘭小姐可有些說不清!又和楊主張攪合在一起,你一向自詡不參合任何派系爭斗,這一次可別閃了自己。”譚其章不咸不淡地說。
“清若能有什么事,一個閨閣女子,一個小小的清若就把武仁合嚇成這樣還真是有意思。”梅效白冷笑,“時局如此混亂,他是不是把勁使錯了地方。表哥去慶豐是為了見汪東才?!”
“你也關心時局了,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的,你大哥聽見,怕睡著也會笑醒過來!”
“汪東才找到了?!”梅效白沒理會譚其章的奚落。
“你知道?”譚其章臉色陡地肅然,又皺起眉頭,“聽說這事和蘭清若還有關!”
“武仁合說的?強弩之末!”梅效白嗤之以鼻。
“什么意思?!”譚其章問。
“沒什么!”梅效白面朝水面,日頭正一點點升起來,清凌的水面變得湛藍,“表哥是雅安駐防司令陳廣秀的副官,去見汪東才自然不會是送禮!陳廣秀雖然駐扎在雅安一帶,兵力卻并不強,他靠的是兩省總督司馬亮的庇護,革命黨現在如火如荼,下一步會怎樣,誰能說得清,朝庭到底能扛多久誰能說得清,他怕是在給自己找下家吧。“
譚其章沉默良久,“沒想到最不關心政治的,卻是最透徹的!”
“張連生按兵不動,楊主章加快并吞的步伐,只有像陳廣秀這樣的小軍隊才會想著抱在一起,汪東才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他若真能成事,也不枉被人稱為亂世梟雄。這種時候,武仁合做為汪東才封的地方總督,卻抓著一個女子不斷地騷擾,真讓人匪夷所思。”
“可你那個蘭清若那晚做的事也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我聽了也不信她只是一時性起。”譚其章。
梅效白很不想再與他糾纏在這上面,可憑他對譚其章的了解,他會像武仁合一樣叮著蘭清若不放,在雅安他們是死黨,從小到大飆在一起。
“如果她有事你以為武仁合和楊主張會放了她,她不過湊巧成了武仁合試探楊主張,楊主張教訓武仁合的借口,汪東才想拉攏楊主張,楊主張并沒有輕易就犯,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微妙,現在蘭清若恰好平衡著這種微妙。”
譚其同皺起眉頭,卻驚呼,“那這個蘭清若真是妙呀!”
梅效白不覺抽氣,“汪東才的去向有眉目了么?”
“沒有。”譚其章搖搖頭,有些心不在焉,梅效白暗暗皺眉。
“如果他是刻意隱瞞去向,說明武仁合已是一枚棄子,如果他真被人擄走或殺了,下一步川西的局勢就會裂變。”
“怎么變?”譚其同果真一激。
“別忘了汪東才手里現在已經有了不少靠過去的隊伍,保守估計也不會少于張連生的隊伍,誰不眼饞?!”
“表弟!”譚其章挽起梅效白的手臂,“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望大哥!”
“到時再說。”梅效白拱手告辭,“我回船艙看看。”
“你是真的?!”譚其章又問。
“難道是假的?!”梅效白頗為無奈,沒好氣道。
回到船艙,船艙邊支出的小小桌子擺滿了吃食,蘭清若手支下顎正無聊地等著他。
“哪里弄來的?你又沒錢?!”梅效白脫下馬褂,船舶被日頭照得有些悶熱。
“他們給留了錢!”蘭清若揮揮一個玄色繡著蘭草的荷包,“這下我相信他們會有求老爺了。那真是你表哥?”
“對,我二姨家的大公子,日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