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青的衛兵迅速一左一右把住花廳。
“我知道效白臨回雅安前曾見過楊主張和武仁合,且,蘭小姐的長兄蘭清熙是鳳陽吳祖光的拜把子兄弟,我們是身在其中難以看透,效白卻是身處兩道,我以為現在的局勢如何?!”
梅效白笑起來,“實話告訴老兄,這幾個人都對我問出過同一個問題。”
劉長青一愣。
梅效白擺擺手,“并不是我有什么獨到過人之處,而是現在局勢混亂,讓人無法真正看透呀。所以你之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你之惶恐也必是所有的人惶恐。”
陳長青果然松了口氣,他解開衣領,露出銳利的喉結。
“那依效白的意思、、、、、”
“我哪里有什么意思,”梅效白自嘲道,“我只是一介商人,春江水暖鴨先知而已。各地現在都在鬧獨立,如火如荼,從朝廷的態度來看,共和肯定取代朝廷已成定局,否則、、、、、毛家也不會靠上陳司令。”
五年前陳大秀就已經在雅安駐防,可那時候毛家是正嘗的當權世家,而陳大秀屬于武夫莽漢。
“現在大家一致盯著朝廷無暇顧及其它,所以群雄割據,各方勢力基本能夠相安無事,一旦共和成真,就不可能保持現在這種局面,依然會涉及到誰主政的問題,到時候恐怕真就到了群雄逐鹿中原的時候了。”梅效白長嘆一聲,“你沒看楊主張,汪東才關心朝廷的動向么?!他們現在的眼光看的可都是將來,打的也是將來的算盤,將來就是誰的槍多誰就占據主動。”
陳長青沉默下來。
陳大秀能夠雄踞雅安及周邊,得益于他的表叔前任兩江總督熊才的扶持,和其它幾方勢力無法比擬。
沒有清廷可以依靠,陳大秀不過是一只任人碾踩的螞蟻,楊主張就能把他滅了,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抱住一條大腿,或者效仿汪東才,與人結成聯盟,共生共死,共和的火燒得越濃烈,他們越是焦慮。
“楊主張又在攻打紹安。”梅效白繞開話題,“雖然他行事魯莽不拘小節,卻看著還有些章程。這個時代最忌諱分不清主次,在小事上糾纏。”
“此話怎講?!”陳長青突然問。
“我也是有感而發,前一陣我們做了一批鹿茸膏,做的過程中發現這批鹿茸原料有殘次品,管事的就要停工追查此事,我恰好在那里,阻止了他們停工,一直把藥膏做成,雖然是殘次品,我們可以當殘次品來賣,可一旦停工,這批藥膏就會完全報廢,連原料錢都會打水漂。”
陳長青忽地站起來,“多謝效白的款待,我就先走了。”
不等梅效白說話,他就推門而出。蘭清若帶著劉湘君三人從小院回來,毛櫻手里折了一只盛開的姚黃,雖然依然怒放著,卻因為沒了根基,少了幾分水靈。
陳長青逆光站著,面目遮在陰影里,輪廓倒很俊朗。他盯著姚黃看了片刻。
毛櫻忙把姚黃丟到旁邊的樹叢中。
“我們也走吧,”她拍拍手,挽住劉湘君,“我和湘君話還沒說完,我想請她去我家住兩天。”
劉湘君臉色僵硬地掙扎了一下,被毛櫻死死地拉著。
“去吧,湘君。”蘭清若寬慰道,“讓梅香去伺候你,晚上就回來。”她看向毛櫻,“晚上我們有接風宴呢,怎么能少了湘君,過了今天,如果毛小姐還要我們湘君說話,我再送去毛府。”
“好好好。”毛櫻直點頭。
毛櫻和劉湘君在梅香的服侍下去春和院收拾。
梅效白送陳長青出門,人一沒過拐角,李微水立刻松弛下來,雖然臉色未變,身上像拂去塵土的珍珠,散發出一種淡然出塵的味道。
蘭清若嘆口氣。
“陳團長很緊張毛小姐!可能真如她所愿,對她很是傾心。”
李微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