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夫人錢氏也是詩學社的,上月拜訪她時,她還說要找機會帶我一起拜訪羅夫人、、、、、、”
梅效白神色疲憊,不知如何打斷眼神灼灼的姑母。
“娘,你不會要去討好狀元夫人吧。”常欣驚異地呼了一聲,又看向梅效白,“表哥,你快勸勸母親,蘭夫人是那種伏小作低就能把女兒許配給別人的人么?!要是這樣,哥哥的婚事早解決了。”
“你這孩子,我探聽一下蘭夫人的口氣不行么?”梅效音惱羞成怒地捶了一把女兒。
常欣佯裝被捶到了要害處,嗷嗷地哀叫著。
梅傳音笑起來,又嘆口氣,哀怨地瞥了眼梅效白,“你們兄弟怎么都這樣,看上的女子都如那水中月鏡中仙,可望而不可得。”
常家長子常懷同出外游學時,與江浙總督付敏的女兒付筱男相識并暗生情愫,奈何常家家世與付家相差太遠,人家連上門提親的媒人面都不見就打發了。
“姑母,”梅效白苦笑不得,“我的事讓我徐徐圖之,成是我運,不成是我命,您不必糾結;表弟的事您也不必擔心,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家現在的身份都遠不如從前,、、、、、、”
“你表弟也是這話,”梅傳音嘆口氣,“若世道真亂成那樣,可怎么好?!”
梅效白起身告退,說要去拜見姨父常存理,遲疑片刻,還是溫言說,“姑母,表妹,”他拱手施禮,“蘭姑娘的事請替我守住秘密,我不想像表弟那樣冒然出手。”
“難不成你還要即成事實?!”常欣臉色通紅,“你這樣是不是太卑鄙了。”
“真不知羞恥,這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說的話么?”梅傳音大怒沖沖。
“我,”常欣理屈詞窮,她撅起嘴唇,“蘭清若我認得,她肯定不會喜歡表哥這樣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梅傳音眼里也有了些孤疑。
“哥哥和付姑娘年齡品貌相當,兩情相悅很正常,表哥和蘭姑娘呢,怎么可能?!”常欣仿佛認定了梅效白的欺騙,怒火中燒。
梅效白倏地沒了解釋的欲望,他與蘭清若的謊言就是用千百種理由來填補依然是謊言,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就能抓住的漏洞,他若再解釋只怕會越描越黑。他低下頭,必須盡快解開這個結。
他的沉默仿佛印證了他的卑鄙。
堂上的三個女子都瑟縮成一團。
“效白,效白,”梅傳音聲音哆嗦,“是不是真的。”
“不是。”梅效白抿抿嘴角卻沒有抬頭。
他的舉動讓梅傳音的心嗖地一下涼了,“你,你去拜見你姑父吧。”
梅效白恭恭敬敬地退出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身后嘩啦一聲亂響,緊接著一片沉默。他頓了片刻,暗自嘆口氣。父母離世,這個姑姑對他一直關懷倍至,每次來慶豐他都刻意多住幾天,只是不知今后他還有沒有機會再進常家大門。
“三表哥。”垂花門下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含笑望著他,夏末的陽光多了些舒展愜意,男子面容和煦,正是常家長子常懷同,他十六歲中秀才后就拋棄了四書五經四處游學,去年回到慶豐創辦了時務學堂,親任教習,據說因言辭犀利,宣揚革新理論被學政大人所喜愛,邀請他去成都開辦分支。
“懷同!”梅效白心頭的郁氣倏地散開,迎上前,“什么時候從成都回來的?”
七月常懷同應邀前去成都開辦了洋務學堂。
“放秋收假了。”常懷同說,“學生們要回去秋收。”
梅效白理解地笑笑,沒說話。新學堂鼓勵窮人的孩子進學堂,聽說有些地方還貼補家用。
“表哥是昨夜進的城?!”常懷謹與梅效白個頭一般,只是習慣性地背起手,身子有些佝,反倒有一種虛懷若谷的謙遜。
梅效白頓了一下,常懷同在他眼里就個絕對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