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先看了晏衡的,隨后就抬頭看了眼晏衡。
靖王緊張起來了,悄不溜地起身,走到皇帝后頭,探頭覷了覷,眉頭立時又是一緊——好家伙,這熊孩子揚揚灑灑三四頁紙,竟把皇帝出的考題答得詳詳細細從容不迫!雖然說不算特別優秀吧,但他能寫出這么一篇就已經是奇跡了,更別說還沒有什么廢話!
靖王有點急了,縱然這篇算不得什么好貨,可要是把太子比下去了,這皇帝的臉該往哪兒擱?這兔崽子怎么就沒點眼力勁兒,硬是不會審時度勢呢?這不長眼的兔崽子,難道是想把他爹給坑齁死在這兒嗎?他就不能謙虛點兒!
但當他看到第二篇,那滿臉的郁氣頓時又消散了許多,太子這篇一揮而就五六張,可謂字字珠璣格局盡顯,比晏衡那篇盡強了不知多少!他這揪緊了的心口便陡然又松懈下來,看向太子,連連打著哈哈“殿下文韜武略樣樣出色,真乃長江后浪推前浪,連臣都要甘拜下風啊!”
太子微笑頷首“要論文治武功,本宮一不及父皇,二不及王爺,豈敢擔出色二字?倒是阿檀今日讓我刮目相看了。”
晏衡連忙說“殿下這話可折煞臣了,臣這是竭盡全力才未致輸得太慘,佩服佩服!”
晏衡雖說垂涎著軍職,可又怎么會一點不知分寸呢?在臺下見得靖王臉色一陣黑過一陣,他要是再贏下去,今兒回去只怕屁股得開花。再說太子素日沒少關照他,讓讓就讓讓吧,行事留得三分余地,總得讓皇帝下臺。
這對答考的是對敵技巧,他沒有領過兵,也不像太子這般有朝中頂尖的軍師和大儒悉心栽培,但他勝在跟他爹行軍過十幾年啊,他喝奶的時候都在戰場,又怎么可能會連不懂應敵套路?再說了,可別忘了前世他是怎么坐穩這靖王位置的,他要沒有幾分心計,不早死在人家手上了!
說起來道理便是相通的,稍加變化,三四頁紙的策略也就出來了。
當然,既然不想屁股開花,就不能太出彩,寫通順交上去,既不會暴露太多,又能免去靖王回頭算賬,也算皆大歡喜。
果然,皇帝看完之后頻頻看過來,那臉色瞧著就好看了很多。
“不錯。還挺有長進的。朕記得那會兒你爹為了給你請先生,還死乞白賴地托人家梁尚書上李家做說客呢。這兩年過去,不但是字寫好了,文章都能寫出來了,挺好。”皇帝揚眉出聲,手指撣了撣他的文章“太子能寫得好一點也不讓人意外,倒是你能寫成這樣,很不容易了。”
兵部侍郎瞧著,也笑道“那敢問皇上這勝負該如何定奪?”
“自然是殿下勝晏衡負!”靖王忙不迭地給兵部侍郎使眼色,這老兒怎么一點也看不懂人眼色呢?昨兒監完考他還上他王府吃了他一頓燉羊羔肉呢!這當口不趕緊判晏衡負,居然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皇帝?下回可別登他門了!
“至于勝負,”皇帝反復地看著兩篇文章,又交替地看著晏衡與太子,道“論武藝,自然是晏衡贏,論用兵對敵的策略,太子贏,這么說來應是平手。不過,”說到這里皇帝斂色,又接著道“以晏衡在武試時的沉著老練,朕覺得仍要略勝太子三分。晏衡勝!改日朕再傳你進宮授官。”
“皇上萬歲!”晏衡跪地謝恩。
靖王聽到這里卻都快哭出來了!“皇上,晏衡何德何能……”
明明就是太子勝,他怎么能拐著彎地讓晏衡勝呢!
皇帝望著他,目光微斂,轉頭和藹地與太監道“來,再給靖王上一盤醬菜頭。”
“遵旨!”太監響亮地稱是下去了。
皇帝側轉身子,背朝著靖王了。
晏衡武藝比太子強就算了,他身為勛貴之后,來日也是要替朝廷替太子沖鋒陷陣保家衛國的,靖王府身為勛貴武將之首,用心栽培子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