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注視著神堂正前方的神臺,上面果然是那日血洗領居家并且從他手中逃脫的那尊邪靈。
只是這尊邪靈如今已經大變模樣,若不細看竟已經看不出乃是木質。
在這昏暗的屋內咋一看恰似一個活人!
夜幕下的老宅一片漆黑,張生剛想去打開神堂的那種老式繩子拉燈,便感覺有些陰冷的風在他耳邊吹過。
他頓時膽戰心驚,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先生”
他左顧右盼拔腿急匆匆朝李魚身后靠去。
李魚見狀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抿嘴道,
“若是害怕你便先出去吧,待我解決這邪靈再與你匯合。”
張生聞言有些猶豫不決,但如果繼續待在這神堂之中,他便有些心慌意亂,那晚被邪靈注視的影響對他影響很大。
“那有勞先生了!”
張生朝李魚點了點頭便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神堂,這次他的步履比來時輕盈了許多。
李魚見他已經遠離了神堂,便回過頭收回了目光。
他望著已經快要化生成人的邪靈不禁嘆了口氣,“沒想到當日僥幸讓你這孽畜逃走便造了如此多的殺掠。”
這邪靈晉升如此之快,可想而知這段時間有多少人遭到了迫害,那日李魚看著這邪靈逃走,也并非故意。
當時的他并沒有足夠把握乘勝追擊。
但這邪靈逃走之后為了恢復傷勢肯定也是煞費苦心,吞噬了許多生靈血肉,到了現在已經快要達到胎息境地了。
這些都是李魚沒有想到的,思及于此,李魚心頭也只剩無數感慨了。
雖然為那些被邪靈殺死的人感到一絲愧疚,但李魚也并非圣人之心。
亂世將現,人如草芥。
身在旋渦之中的李魚自己都沒有絕對把握能掌控先機,又怎會為了陌生人而影響道心。
李魚從儲物袋中拿出靈器劍胚,看了眼依舊在神臺之上無動于衷的邪靈,兩眼中殺意漸濃,那殺意幾乎透目而出,仿若能在黑夜中見到一抹亮麗的光華。
他神情肅然,喃喃低語道,“青乃初春萬物復蘇之色彩,若演化殺機,便代表著溫順的春天也會開出不屬于這個季節的艷麗之花,當然,你一個愚昧之物又怎懂隱藏在自然中的殺戮?”
“你本為死物,是大道慈悲賜予你性命靈光,但你生而為邪,不懂良善,自香火中誕生,沐浴在凡俗欲望雜念中,不能出淤泥而不染,又怎能生出靈魂所擁有的的智慧與靈性之光?”
“你肆意吞噬生靈血肉,實力增長如此之快,何曾感受到大道奇妙?”
“你與我結下因果,使我為你所殺之人生出愧疚時,你又怎知我心中的的憤怒?”
李魚雙手忽然一拍飛劍,瞪著神臺之上已經酷似人類的神臺,一聲嗤地冷笑聲響徹在寂靜無人的神堂。
像冬日漸暖,化開歲寒最后一絲冰冷。
至此,神堂內的陰冷被一道沖天而起的耀眼劍光所驅散。
如果你能從這劍光中看到什么,那么一定是策馬渡懸崖,彎弓射胡月的蓋世氣度。
同樣也是十年磨一劍,霜寒未曾試的寂寞。
那是屬于青殺的劍道真意,亦是李魚縱橫前世數百年的無敵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