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以漢人的身份,在大魏的版圖上留下一筆濃墨重彩。讓這大魏江山里的血淚,也有她馮家的一份。她要將馮家的榮華拿回來,告訴所有人,她馮錦不是燕國余孽,不是叛臣之女,更不是只會狐媚主子的侍妾。即便是妾,也是堂堂正正的,大魏世子的錦夫人。
“此次隨軍的不僅僅是錦夫人,還是慘死獄中的鎮遠將軍馮朗的女兒。錦兒要有自己的翅膀,余生才能同殿下比翼齊飛。”
朔風搖帳,帳外的空曠大地上,嗚咽凄凄。
拓跋浚抿緊了唇,半晌,端過桌上已經微涼的清茶潤了潤喉,隨即捉了馮錦鬢間的木釵,拋在榻邊的地上。
嗅了嗅她的脖頸,是一如既往好聞的清香。二人身旁的燭火賣力地燃著,噼里啪啦,炸出幾個細小的火花。
“我知你從小無父無母,昭儀不受寵,你便受了那宮里許多苦。”拓跋浚將她單薄的身子裹在懷里,“今日你一介女兒家,不顧阻攔要求隨軍,為我也好,為馮家也罷,我都是如鈍刀子剜心一般疼。”
夜的氣息摻著燭火的微焦,濃到極致。他的黑眸沉沉地望著她,如一潭深水,卻因她而掀起驚濤駭浪。他將馮錦的發攏至耳后,一層一層剝去她身上的窄衣“淋了雨,衣裳該換了。”
她先是一僵,卻并未拒絕他的動作,甚至將手乖巧地搭上他的肩。
滿室的旖旎,只惹得人,一層層汗淋漓。拓跋浚伸手將燭火熄滅,那是馮錦長了十五年來最陌生而漫長的一夜,每每以為是即將爬上岸邊,卻又飄在云層般,嬌音怯怯,跌回扁舟浮沉。年輕的靈魂緊緊相擁,她的碎發摻著溫熱的汗水貼在兩人的頸間,冰冷的帳中,驟然香暖。
而帳外,仍舊一片寂靜,涼風灌喉,敲打著方寸之地。
在軍帳中住了幾日,在拓跋浚身邊聽前線來報,馮錦漸漸也摸清了此番戰況。魏軍在關內駐扎,而關外不過百十里地便是北蒙駐軍。此地東西山巖峭拔,中雖有路,卻盤旋崎嶇,現如今敵軍在外,魏軍在內,誰也動不得,兩軍便這樣對著,出不來進不去,將士們無不懊惱。
“再這樣下去,且不說軍心如何,光是糧草這樣平白消耗也撐不了多久。”副將照常來報,兩軍依舊僵持,馮錦思索了好一陣,“雁門邊境山路盤旋,俗話說狡兔三窟,我們光守著這一條路怕是行不通。”
拓跋浚摩挲著掛在帳壁上的地圖“可唯有這一條路是我們知道的,若北蒙不退軍,暫且便只能這么耗著了。”
“既然這雁門四周別的路我們不知道,那北蒙也一定沒有發現,不然早攻進來了。”馮錦忽然靈光一閃,抬頭望他,“我們若要反守為攻,只需瞧瞧附近的山路能不能行軍,若能,便可包抄,大退雁門外的敵軍。”
身旁的副將似是聽懂了,恍然大悟“末將這就派兵前去探路。”
“且慢。”馮錦叫住差點出了帳子的人,又向拓跋浚道,“依我之見,派兵過于興師動眾,恐打草驚蛇。請殿下許可,讓臣妾作農婦打扮,上山去瞧瞧,也免得惹人懷疑。”
反駁的話剛到嘴邊,卻瞧見她肯定的眼神,細想之下確實比派兵可行,拓跋浚點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又看見一旁的副將欲言又止,馮錦笑著寬慰“將軍不必擔憂,殿下與我皆是馬背上長大的,我與他互相照料,只去探探路,便很快回來。”
副將把二人送至軍營西邊的小山,約定了回來時還在此地迎接,馮錦跟著拓跋浚,亦步亦趨地往山上走。
走走停停,約莫半個時辰,山頂將至,站在頂上,果真瞧見一片平原,似有北蒙軍旗。但山路崎嶇,兩人好走,大軍戰馬怕是難以通過。正謹慎邁步,忽見拓跋浚身體一偏,瞬間滑落。馮錦不假思索地伸手想要扯住他,但男女力量懸殊,再加上腳下黃沙打滑。兩人雙雙滾落,耳邊風聲嗚咽。張口欲言卻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