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認出是馮錦隨身攜帶的。那荷包夾在石頭和山路的縫隙中,有新的磨損痕跡,不像是走路途中掉落的,倒像從衣裳上直接剮蹭下來了。
“人恐怕就在這附近?!毖ψ虞V回身一瞧,是個不深卻也不淺的山谷,趕忙喊道,“快,到山谷里去找,大概是夫人落下山谷時,荷包掉出,被石頭攔下來了!”
隨他前來的副將和幾個士兵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幾人圍著先用馬燈照了照,果真那山崖的坡上,有像是什么東西滾落的痕跡。
幾人將繩子拴在腰間,另一頭緊緊綁在樹干上,開始摸索著往下探。好在山崖并不是很陡,小心些也可以一步一步下去。只是當時拓跋浚一腳踩空,馮錦又著急去拉他,這才雙雙滾落。
終于下到了谷底,眾人只見下過雨泥濘的路上有串雜亂的腳印,一看就是人留下的,心下頓時大喜。便沿著腳印,一邊喚“錦夫人”,一邊四下找尋。
山洞中,拓跋浚與馮錦靠在一處,點燃的火堆還慢悠悠地燃著。兩人又困又累,正迷迷糊糊要閉上眼睛時,忽聽外面似有腳步聲,馮錦一個激靈,加上夜漸深了,她心下一陣害怕,手臂緊緊環住身邊的人“會不會是北蒙的人?”
“這兒好像沒有越過山頭,是咱們的地界。再說,我們也是才發現這山谷,他們一定找不到?!蓖匕峡]p拍著她安慰,自個兒卻也謹慎地熄滅了火堆。怕馮錦著涼,便又將她樓得更緊,支起耳朵仔細聽外頭的動靜。
外面的人尋至山洞跟前,見腳印消失,也不見他們。薛子軻著急,又不敢大聲呼喊,怕山洞里真有什么毒蛇野獸聽見人聲跑出來。停了半晌,還是決定親自到里面去看看。
安頓外面的人守著洞口,他提著燈往里摸,走至離兩人不遠處,微弱的光亮難以把他的臉照清,結結實實嚇了拓跋浚一跳。
待對面兩人看清了他,薛子軻也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才瞧見馮錦小鳥依人般靠在拓跋浚懷里,他一時間竟覺得尷尬,輕咳了一聲。
“子軻兄,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拓跋浚扶著馮錦站起身,往他那邊走。
薛子軻從袖中摸出剛才撿到的荷包,送至馮錦跟前“臣記得這似乎是幼時在昭儀娘娘宮里見過的東西,恰好在山崖邊撿到了,想來是夫人的,便碰碰運氣。”
馮錦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果真空蕩蕩的。掉下來時光顧著害怕著急,竟不知荷包已不在身上了。從他攤開的掌心里拿回自己的荷包,繩子已經斷了,她便小心地收在窄衣的口袋里,又連忙道謝“小時候姑姑給我的,多虧它掉了下去,也多虧薛公子還記得。”
“看來是有姑姑在天之靈庇佑?!蓖匕峡科瘃T錦的手,故意隨著她叫了姑姑,又極不自然地同薛子軻客套起來,“多謝子軻兄,不然我們二人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臣分內之事,殿下、夫人,山洞濕寒,我們還是快出去吧。”
一時間,三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言。
這場仗打了月余,不光是魏軍在尋找反守為攻的出路,北蒙軍攻不進來,也在竭力地想辦法,甚至還想直接從雁門城墻下手。
“殿下,探子來報,敵軍在城外制造云梯,安置精兵。準備推到城墻下,上部搭在城頭上,讓梯上的士兵騰躍而下,搶占城頭?!毖汩T春季多風沙,連日來的狂風吹得副將面色憔悴,再加上被圍得無法出城,更是憂心忡忡。
拓跋浚聞言,先是不說話,盯著地圖上的城墻思索了好一陣子,旋即吩咐下去,事先在敵軍進攻的位置的城墻根下,悄悄從城內向城外挖三個地道。當敵軍推動云梯快到城下時,令士卒分別從三個地道口處伸出三個大木樁。一根上面安個大鐵鉤,鉤住云梯使其無法后退,另一根就在云梯的后部鉤住使其無法前進。而第三根未端安置一個火爐,用以點燃云梯,果真,敵軍趁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