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正碰上賀樓允安和綠衣從院中央過來,春妍正福身行禮,一個沒注意,懷里的一盆衣裳都叫迎面過來的綠衣撞撒在地上。起初綠衣還略帶些不好意思,想蹲下替她撿,可見春妍慌慌張張的樣子,心里不免起疑,便伸手去翻。果真,一條裙子下面竟是件疊得整齊的男式披風。
“好啊你,竟在世子府里偷藏男人的衣裳?”綠衣一把扯過她想護在懷里的披風,獻寶似的給賀樓允安看,“娘娘您瞧,她還是敏夫人房里的大丫頭,該怎么處置?”
“真是她的倒也無妨,只怕是她主子不干不凈吧。”賀樓允安撫著涂了蔻丹的指甲,抬眼瞧那件墨色披風,明顯小了些,怎么看都不像是拓跋浚的。
春妍慌忙跪倒在地上“不是的娘娘,與我們家夫人沒關系。”
“那你說這衣裳是誰的?世子殿下的衣裳咱們都見過,你盆里這件,殿下的身量是穿不下的。”綠衣將那衣裳攥在手里,咄咄逼人。她與春妍算是同一等級的丫頭,可馮錦受寵,再加上春妍性子好,府里人人都道春妍的好,如今可算是逮著了機會,只想狠狠磋磨她一番。
“衣裳跟我家夫人沒關系,是誰的我不能說。”春妍也慌,可一心只護著馮錦。她雖年紀小些,卻也知道這回就算咬碎了牙也不能將這衣裳是誰的說出來,不然馮錦的麻煩可就大了。
賀樓允安笑著蹲下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也不知道這張小嘴兒,到了世子殿下面前還是不是這么會說。綠衣,將這丫頭關到柴房里去,等殿下回來,再帶到我房里好好兒審。”
卿硯見春妍洗個衣裳許久不回來,出去聽人說才知是叫世子妃關起來了,再一問來龍去脈,心下直叫不好,匆匆跑回去向馮錦說了。
“都怨我,昨兒不該接那披風,惹了麻煩。”馮錦一聽,立刻從榻上站起身便要去找春妍,卻被卿硯一把攔下。
“春妍那丫頭心不壞,可眼下這種情況,夫人怎知她能守口如瓶?”
馮錦定了定心道“且不說我與薛公子清清白白,不容誣陷。春妍同我也是自小一塊兒長起來的,算是一同進府,一同伺候殿下,她的秉性我知道。況且既然賀樓允安還沒有找到我這兒來,便說明春妍確實沒有將我說出去。若非如此,以她的脾氣,早已將我也押下去了。我去那邊瞧瞧,你只快去請薛公子來便是。”
卿硯點點頭,她瞧得出來,馮錦在薛子軻心里是不一般的。那便賭一把春妍也能拼死護她,總比坐著等死強。
那廂賀樓允安見拓跋浚已回了府,忙親自去將他請來,起初拓跋浚一聽有些不耐煩,心道又是她嫉妒馮錦而徒生事端。待到看清了那件眼熟的披風,心下一沉,久久不再言語。
“臣妾請殿下做主,不過小憩一陣,房里的大丫頭便被世子妃娘娘關起來了,不知她到底犯了什么錯,惹得娘娘大發雷霆。”馮錦一進門,瞧見拓跋浚,沒想到他在,忙上前去行禮,一雙眼睛盯著他,端的是楚楚可憐。
又見春妍跪在地上,馮錦看了看,倒也沒有傷著,頓時松了一口氣。
拓跋浚指著桌上的披風,向馮錦道“錦兒,你說實話,這衣裳究竟為什么會出現在世子府?春妍為何拿著它?”
馮錦聽他語氣僵硬,似是不信她,心里登時委屈,便干脆要將實情說出來任他定奪“臣妾昨日從宮中回來,路遇大雨……”
“路遇大雨,恰巧碰見太醫院的薛大人,他見奴婢衣裳單薄,便將披風給了奴婢。”春妍眼見馮錦將要說出來,慌忙接過話。
拓跋浚一聽便有些生氣,果真是薛子軻,正要發怒,賀樓允安搶先一步厲聲道“這會兒倒說了?方才我問怎么不說,真是薛大人,男未婚女未嫁的你怕什么!”
“方才殿下不在,我若說了您恐怕少不了朝夫人身上潑臟水。”春妍心一橫,“奴婢與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