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早知她的秉性?”
涵兒慌忙點了點頭“奴婢雖不是從小跟她,但府里閑言碎語也聽過不少。長孫美人是老爺的外室所生,她母親是個醫女,因而自小就懂得些藥理。后來被老爺接進府,也從不跟少爺小姐們在一處玩耍,只窩在自個兒房里研究那些湯水草藥。只是奴婢也萬沒想到,進宮之后她竟三番五次以此害人。”
是啊,三番五次。
從馮錦手鑄金人那次起,以金蓮枝引誘黑貓險些打翻金水;再到屢次送來摻了桃仁的點心,妄圖令她身子虛弱難以料理后宮。
馮錦總想給她機會,可瑢嫣這次竟來謀害皇嗣。
她終于意識到,這人當真不能再留。
薛子軻進門,馮錦先是叫他給涵兒診脈。他雖不明所以,但也伸手搭在涵兒腕上,果真察覺到脈象虛軟,皺眉問道“姑娘來之前可是吃了什么東西?”
“喝過別人給的茶,卻不知里頭到底是什么。”
薛子軻追問“那茶湯可是微微有些泛黃,且溫熱偏涼?”
待涵兒點頭肯定了,他又將手放回,這次頗為確定“大約是喝了未曾炮制過的生附子水,附子本是養胃、回陽救逆之物,但其中的烏藥堿若沒有經過煎煮去除,則是能致人于死地的慢性毒藥。”
“可有解藥?”馮錦聞言,從座上站了起來。
薛子軻搖頭“一旦中毒,無藥可解。像姑娘這樣及早發現,還無不適之癥表現出來的,更是只能先靜觀。”
涵兒抬了眸,白凈瘦削的臉龐上浮出一絲苦笑“我就知道,還好,不曾聽信她那話,為了解藥而去害人。”
馮錦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看向她的眼神不禁多了些憐憫。又叫卿硯將剛才那包藥拿來,等待薛子軻給出結果。
“這便低級了許多,大部分的藥確實是微臣開的,但其中添了焙干磨成粉的紅花,一摸那質感便知。若是月份小的孕婦,喝這一包,孩子就定然是保不住了。”
薛子軻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馮錦叫他來,不該問的他向來不會問。但也忍不住感嘆,這下毒之人若走正道,懸壺濟世,怕也是個不錯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