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抓了一把蜜餞給她,柔聲哄道“去吧,別怕你娘。姑姑這兒啊,隨便你怎么玩兒。”
拓跋弘順著母親的話點頭,看雪瑤握著蜜餞卻還是不動,干脆拉起她就往他的小屋去。
等兩個孩子走遠了,馮錦撇了撇嘴打趣“看他們這么好,我還指著雪瑤將來能嫁給弘兒做皇后呢,可沒想到越長大,越是這般靦腆的勁兒。”
“娘娘就別開玩笑了,孩子們這會兒能玩到一塊兒去,不過是皇上年幼又無兄弟姊妹,將來的事兒誰說得準。”春妍扒拉著面前的茶碗,淺淺一笑。
“那倒是,不過我也是,這輩子沒個女兒,對雪瑤喜歡得緊罷了。”馮錦再沒繼續說下去,其實她也明白,旁人看她順風順水,春妍卻是瞧過她這一路的不堪。有了前車之鑒,人家好好的姑娘,誰愿意送進宮來受這份兒罪。
春妍聽她已將自己按一輩子定論,又思及宮墻上張貼的諭旨,還是忍不住道“大魏素來開化,娘娘又才二十歲,何必將自己困住。等皇上大了,您一還政,恰是要人疼的年紀。”
“大魏開化,我卻過不了自個兒的良心。”馮錦嘆了口氣,“你也見過先皇待我如何,我怎能移情。我自小是個遺孤,這一生能有他疼過十三年,足夠了。老天爺要我留在世上,只為報恩罷。弘兒要我輔佐,我自當盡心盡力無暇其他。他若大了,我便替他看兒護女,了此殘生也好。”
春妍見勸她不動,又一想拓跋浚也才走了不到一年,這會兒與她說這些,恐怕是無異于那給她進獻男寵、傷口撒鹽的人。于是便訕笑著聊起其他,心下也懊悔自己方才就那么管不住嘴。
兩人正說著話,卿硯進來通傳道“娘娘,攝政王叫人送來了幾副馬鞍,說要給馬場換換新,怕舊的皇上用了不舒服。畢竟是皇上要用的,奴婢不想假手于人,您看什么時候叫公公們去安上。”
“早上才說,這會兒便著手了?送都送來了,現在就叫哲海帶人去吧。”馮錦面上欣喜,又趕緊去拉春妍,“走吧春妍,咱們也去馬場瞧瞧,我也好些年沒騎過馬了。”
春妍詫異地跟著她起身,又分明瞧見,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神采飛揚,好似十來歲的馮錦活過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