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并無大礙,只是驚著了,難免有些心悸。”李太醫在眾人的簇擁下,確定馮錦沒有外傷之后也才松一口氣。
馮錦在卿硯搬來的凳子上,坐了一會兒,神色安定下來“哀家沒事,都散了吧。這次也是我自個兒大意,叫諸位擔心了。”
口中說著,眼神卻不自覺地四下搜索。方才拓跋子推把她交給卿硯,直接去馬廄里還馬了,到這會兒也不見人影。
“娘娘,王爺說剛才進宮來本是去太醫院,府里還有等著拿藥的,所以先回去了。”卿硯瞧見她張望,忙伏在耳邊同她轉述。
心事被看穿,馮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怪不得他能這么快過來,也還真是巧。”
“多虧了王爺,不然以咱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怕是真得等到娘娘自個兒把那馬兒繞暈了。”春妍倒沒深思兩人話音里的意思,只是笑著長撫自己的胸口。
夕陽斜斜地射在馬場斑駁的欄桿上,映著馮錦望向遠方的面龐,柔和而溫馨。
她思來想去,翌日清晨還是早早著人去王府里道了謝,正月里宮中人來人往又忙,便只當這事兒過去了。
元宵節早上起來,馮錦呵開窗上沉沉的霧氣一望,天空灰蒙蒙地飄著雪粉,院兒里的樹從根到梢掛上了一層霜,就象開了一片白花花的梅似的。
“這種天氣最冷,可也就怪了,竟年年如此。”
她照例帶著卿硯去了一趟棲鳳宮,給姑姑上了炷香,念念叨叨地講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又盯著馮箬蘭那方僅存的畫像,默然看了許久。
出來時抬頭看了看四周,忽覺這紅墻碧瓦也好看的緊,只是有些時候,讓人禁不住地遍體生寒。
兩人的軟底鞋踩在棲鳳宮門前許久未曾打掃的青磚上,卻仍能聽見積雪咯吱咯吱細細的聲響,越發襯的四周寂靜。
接下來便該是親自去請兩宮老太后參加晚上的宮宴,馮錦想著抄近路,便攜了卿硯的手橫跨御花園,卻聽見假山后頭,兩個掃雪的宮女正細聲細氣地說話。
馮錦知道待在宮里日子無聊得緊,小姑娘家說些閑話無可厚非,本也無意偷聽。誰知走近了,竟有“太后”兩字入耳,她這才停下腳步,向卿硯擺了擺手示意她別出聲。
“那天馬場的人可都瞧見了,攝政王擁著太后娘娘,兩人坐在同一匹馬上,想來也一定貼得緊。”小宮女的聲音伴著掃雪的沙沙聲傳出,聲音雖不高,一字一句卻清晰可辨。
另一個接過話茬“可不是嘛,聽說攝政王當時是一臉的擔心,就好像出事兒的不是嫂嫂,而是自個兒的夫人。要我說啊,兩個主子也算是男未婚女未嫁,正好湊在一塊兒,也不知道太后娘娘當日立那誓做什么。”
馮錦只覺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頂上涌,入宮這么久從未苛責過下人的她,忍不住沖到了假山后頭去“都有背后編排主子的工夫,哀家看啊,還是宮里的差事太過輕省了。”
兩個宮女猛然一驚,嚇得直跪在雪地里發抖,連聲道歉“太后娘娘,奴婢錯了。奴婢沒有不敬的意思,當日瞧見有人關心娘娘,也為娘娘高興。”
馮錦想呵斥她們不守規矩,又想辯解自己與拓跋子推的關系,可話到嘴邊,耳朵里卻都是她倆剛才那番話。
男未婚,女未嫁,湊在一塊兒又何妨。
“普天之下關心娘娘的人多了去,攝政王一心向國,太后威嚴,豈容你們嚼舌根子?”卿硯拍拍馮錦的手,先一步開口,“趕緊滾了,下回再叫娘娘聽見這話,仔細割了你們那不聽話的舌頭。”
兩人重重地磕了頭,倉皇離開。
馮錦失神地瞧著地上留下的人跪過的坑,只覺心中煩悶“荒謬至極。”
“宮里這幾日早就傳開了,說娘娘與王爺共同理政,叔嫂生情理所應當。”卿硯嘆了口氣,又怕在外頭久留受了風,拽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