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會兒在慕容白曜面前是個出嫁從夫的樣子,倘若真到了李奕回不來的那天,她李茉兒可就成了被買家攆出門、又失去了唯一弟弟,還要代替兄弟奉養父母的苦命女子。
可惜慕容白曜這會兒心里雖也在感嘆她是個不念親情的人,卻萬萬沒想到自己也在她的算計里。
出了宮,他第一時間便開始想辦法。
可畢竟是做了小半輩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世家子弟,從未想過有一日也得靠自己掙出路。這會兒突然叫他領兵打仗,他也不知道如何行動,更不知道眼下去哪兒尋一支親信隊伍。
正一籌莫展之際,眼神忽然瞟見了自己屋內一只塵封的木匣子。
那是乙渾還在世時給他的,也曾囑咐過他,須等到乙渾親自前來,才能打開。
他過去聽了父親遺言悄悄傍著乙渾,又因沒心沒肺的秉性在人家那兒留下了個死忠的印象。再加上他與乙渾之子歲數差不多,更多時候是以父子相處,那人雖然暴戾,但待他還是不錯的。
可惜乙渾謀逆之心日漸昭昭,得了個橫死街頭、身首異處的下場。
慕容白曜向來膽小,只為求財,若說謀逆那是借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的。
乙渾死后,他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再加上馮錦清算余黨,那木匣子就像一顆炸彈一般。
想扔出去,卻怕人順藤摸瓜尋到自己這兒來,將他打為乙渾一派;想打開瞧瞧有什么稀世珍寶,拿了換錢,也更怕叫人認出是乙渾的東西。
所以那匣子干脆就被藏在他的臥房里,直至今日落了灰也不曾打開過。
慕容白曜現在是越瞧那匣子越覺得手癢。
如今乙渾之事既已過去許久,那打開來瞧瞧也應該無妨了。或許真有什么值錢的寶貝,拿去賣了,買幾個身強力壯的人馬陪他跑一趟涼國邊界,也算是解他燃眉之急了。
他這么想著,手腳便也鬼使神差地往那匣子旁邊挪。
可顫抖著手打開,瞬間覺得臉上被潑了一盆冷水。
不過是一張泛了黃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