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兒雙手捏著信封,還懂事地向佟苻貞道了別,小跑著離開了佟家的門前。
趁著大門口的人還沒走完,她回頭看了看。
只見人群剛好擋住佟苻貞的視線,一閃身鉆進了馮錦藏身的巷子里。
見馮錦笑盈盈地等著她,胡靈兒獻寶似的捧上那個信封。
“姨娘你看,拿回來了。”
馮錦接過信封,牽起她的手,心中的滋味兒倒也說不上高興。
她輕輕捏了捏胡靈兒的小手“靈兒,你今兒是為了姨娘,可以后,咱們也再不干這種騙人的事兒了。”
胡靈兒小聲嘟囔了一句“騙壞人,不算騙人。”
馮錦輕笑,牽著胡靈兒往前走。又將手中那個信封揉成一團,緊緊地攥在了掌心里。
而過了不多時,佟苻貞瞧著人群散去,轉身進了門,卻見劉叔依然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是便回頭,皺著眉頭喊了一句“劉叔,看熱鬧的都散了,咱們也進屋吧。我這轉了一圈兒,全都白忙活了。”
劉叔又愣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可關上大門之前,好像竟還有些戀戀不舍似的。
等進了屋,他一會兒掃掃地,一會兒抹抹桌子,卻都心不在焉的。
半晌之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小姐,剛剛那孩子……您是從哪兒認識的?”
佟苻貞正坐著倒茶,聽見劉叔問她,手里的動作也沒停,隨意地道“您剛才沒聽見嗎,胡家的孩子,就是王爺租住的那家。”
“胡家的孩子……”劉叔頓了頓,又接著問,“那孩子多大了,是胡家人親生的嗎?”
佟苻貞這才抬起頭來看劉叔“不知道啊,應該是親生的吧,好像也有五六歲了。您今兒是怎么了,打聽他們家干什么?”
“沒什么。”
劉叔一聽胡家的孩子是親生的,便不再多問,轉頭去干活兒了。
可等到佟苻貞回了臥房,原本忙忙碌碌的劉叔立馬泄了氣似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腦子里盡是胡靈兒剛剛露出的那一小截胳膊,還有五年多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冬日早晨。
那時候佟家還算是大戶人家,烏黑的漆門前掛著年下用過的大紅燈籠,寫著“佟府”的、燙金的匾額高高地懸掛在大門的正中央。
只可惜佟老爺家大業大,卻只有佟苻貞一個女兒,便覺得自己的家產無人繼承,整日杞人憂天。
眼看著佟苻貞的娘年紀大了,肚子也再無動靜。佟老爺也不再猶豫,納了個黃花大閨女進門做小妾。
佟苻貞的娘自知理虧,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況且她的女兒都十八九了,也沒有那爭風吃醋的心,還落得個“賢妻”的名聲。
直到那小妾懷了孕,開始覬覦佟家正室的位置,她才開始慌了。
小妾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佟苻貞的娘就越發地害怕。
怕她肚子里真是個兒子,怕她的兒子與自己的女兒搶家產,也怕她與自己搶這正室夫人的位置。
可明面上,她還得是個大度的妻子。
于是便叫劉叔去替自己盯著些,以管家的名義多多關懷,博取佟老爺小妾的信任。
順便在外頭打聽誰家生下了早產的兒子,又專問那些體弱的、眼看著活不過滿月的。
到時候,無論那小妾肚子里是兒子還是女兒,她都會叫劉叔將那早產兒換進去,讓那小狐貍精即使生出孩子來也沒用。
劉叔那時候一心只知道忠于夫人,所以也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干的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
佟家小妾分娩那日,劉叔在佟苻貞她娘的授意下,先是支走了佟老爺,又花錢買通了穩婆,將自個兒抱來的孩子送了進去,換下了屋里剛剛落地的孩子。
“是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