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站著瞧了他半晌,悠悠道“邢大人如此態度,那哀家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與您說下去了?!?
她說罷又轉向一旁的獄卒“既然邢大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哀家就先走了,你們還像往常一樣好生照管邢大人便是?!?
獄卒連連點頭,馮錦攜了卿硯的手,輕飄飄地看了邢巒一眼,扭頭便要走。
“太皇太后?!毙蠋n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馮錦眉腳一揚,停下腳步轉過頭“怎么,邢大人這就想通了,有話與哀家說了?”
而邢巒卻只是輕哼了一聲“臣是想告訴太皇太后,牝雞司晨是沒有好結果的,有些事情本就不該您做。您有沒有想過,像您這樣下去,會觸動多少人的利益?”
“這個問題哀家已經與你說過了,凡事沒有該不該,只有想不想。哀家不想讓大魏的底兒都讓你們這些人掏空了,不想等到百年之后無顏面見列祖列宗?!?
這地牢中一片昏暗,看不太清東西。借著燭光,邢巒只是模模糊糊地瞧見面前的女人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還真是堅定。
馮錦沒有再與他多話,徑自走出了牢房。
“娘娘,奴婢原先可沒想到,這人這樣不識好歹。”卿硯一邊扶著她往外走,一邊扭頭看了看,低聲道,“不然讓慎刑司該用什么就用什么吧,他不給娘娘面子,您又何必為他費心?!?
“讓外頭的人接著查,看看邢巒的背后、底下究竟都含有些什么人。想來曾經也是體體面面的大臣,我還是想著能勸就勸,不要輕易用刑的好?!?
馮錦一面往出走,一面思索著。
瞧著邢巒今日那態度,面兒上看他是破罐子破摔,已然不要臉面了。
可誰又能保證,他不是因為有更大的底氣,所以才敢與她嗆聲呢。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朝中的大臣,短短一年時間,馮錦是沒有那么了解的。
她當真是投鼠忌器,萬一真像邢巒所說,毫無準備地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到時收拾起來可就不是單單抓一個人這么簡單了。
“可邢巒是官場上的老人兒了,為人處世自然十分圓滑。他那張嘴撬不開,什么也不說,娘娘很難知道他究竟護了多大一個圈子啊。我們還是快些想辦法才好,時日一長,底下的人對策都出來了,就更不好辦?!?
乍一從地牢里出來,日光有些刺眼。卿硯伸手替馮錦擋了擋,皺著眉頭與她商量。
“他們這一個月查出了些什么,可知道邢巒家里還有些什么人?”馮錦走至御花園,只覺得有些乏了,便往石凳上一坐,抬眸問卿硯。
她向來最是不齒這種拿別人家族姻親作威脅的手段,可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的凈干了些這樣的事兒。不過是火燒眉毛,危及了她自個兒和孫兒的性命,出此下策,倒也頗為無奈。
卿硯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道“查清楚了,除卻邢府里的夫人和小姐,這邢巒還有外室?!?
“他還有外室?這點我倒是從來沒聽說過,當時問李沖,他也不曾提起過邢巒家中還有這層關系。”馮錦一下子來了興致,她有一種直覺,邢巒的外室,或許是他的軟肋。
“邢巒的夫人持家有道,卻是位悍妻。”卿硯微微一笑,“奴婢派去的人帶回的消息說,邢巒這個人啊,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他的夫人和老丈人。當年邢巒一窮二白的時候,是他的這位夫人請娘家接濟了他,他自覺心中有愧,也不勝感激,此后不論大事小情,都要先向夫人稟告。那位夫人倒也不與他客氣,久而久之,敬,也變成了怕?!?
馮錦抬起頭來“這么一位厲害的夫人在家中坐著,他也敢娶外室?”
卿硯搖頭“他不敢,所以啊,是外室而不是妾。邢夫人厲害,可也自認有理虧之處。這么多年來,她不曾為邢巒生下過兒子,只一個女兒,還是到處求神問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