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忽然想起了喬香梅先前給她看的那封威脅她母子離開平城的信,連忙追問邢巒道“所以曹博遠每次需要寫信的時候,也是他身邊的這個小廝在代筆嗎?”
“至少臣每回收到的書信都不是他的親筆,也是有一次無意之中瞥見了那小廝記賬的筆跡,才知道那些信都是他代筆的。”
邢巒仔細地回想著,盡量將自己知道的事兒都一五一十地說,以求馮錦往后能夠從輕發落他。
馮錦微微點著頭,又看著身邊獄卒記載下來的口供,仔仔細細捋了一遍“邢大人,你知不知道那小廝叫什么名字,現在何處?”
“真名不知道,只知道曹博遠一直叫他阿駱。現在應該還在曹府里當差,至于升沒升管家之類的職務,臣也不好說。”
獄卒一筆一劃地記下來,而后拿著那份口供上前叫邢巒簽了字畫了押,恭恭敬敬地遞給馮錦。
馮錦扶著卿硯的手臂起身,施施然走到邢巒面前“看來,邢大人與妻兒團聚之日近在眼前了。你盡心竭力地配合,哀家也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說罷又與獄卒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順著地牢的石階緩緩往外走。
“姐姐,子推今兒做什么去了?”出了門,馮錦才想起今日還未曾見過拓跋子推,明明說好了之后做什么都要一同商量的。
可今兒一大早兒,她們從王弘義那兒走的時候就沒見著他的人影,馮錦倒是有些擔心,莫不是他已經去各路官員家中征用男丁了?
卿硯搖了搖頭道“奴婢今兒也是跟您差不多時辰起來的,那時候王爺就不在屋里了,許是回了王府。”
馮錦心下猜測著,回了棲鳳宮,見哲海正陪著拓跋宏認字,十分消閑似的,便上前去開口問他。
“哲海,今日沒有什么奏折要去太華殿中拿嗎?”
哲海聽后垂首道“回太皇太后,今日大臣們都去了城郊,攝政王說要從官家奴仆中選人開墾荒地,想來眾人都急著在王爺面前表現呢。您一早兒就出去了,奴才也沒來得及與您說。”
馮錦笑了笑“他果然是著急了,那城郊有什么信兒傳回來沒有?”
“沒有,不過王爺身邊的福來倒是找過奴才一趟,叫太皇太后放寬心,王爺一旦有消息就會告訴您的。”
哲海雖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但也沒想過、沒好奇過。只要好好兒跟著主子輔佐小皇帝,一句不落地傳好了話,就是他的職責所在了。
馮錦點了點頭,正要揮手叫他下去歇著,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桌前寫了一張字條道“把這個拿給王爺,你親自去,記得要快些。”
拓跋子推那邊正瞧著三品以上的幾位朝臣們派了人一批一批地把自己的家仆送來,他簡單從前頭選了幾個人、把余下的放走之后,便看見哲海騎著馬朝這邊來了。
他趕忙迎過去,哲海翻身下馬將字條遞給他“王爺,奴才奉命前來送太皇太后的親筆。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奴才傳的話,不方便說,也拿紙寫下來吧。”
“不必了,你只回去告訴太皇太后,就說本王知道了,心中有數,請她放心。”拓跋子推把那張紙揉作一團,想了想又遞還給哲海,看著他離開之后,又將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帶了一車干糧的曹博遠身上。
察覺到他在看自己,曹博遠立馬笑呵呵地上了前“臣戶部尚書曹博遠,見過攝政王。”
“原本將家仆安頓過來就行了,可曹大人還親自來一趟,真是給本王面子了。”拓跋子推不動聲色地同他客氣著,并未表現出過多的熱情,禮貌而疏離,似乎是想叫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歡與人套近乎。
可他越是這樣,曹博遠就越覺得應該好好兒把握住機會。
早就聽說這位王爺秉性清冷,可若是讓自己攀上了,以后在朝堂上豈不少操許多心。
“造福百姓的好事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