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衡并沒有站在窗臺邊看之前發生的事情,十分淡定的坐在桌子邊喝茶,要不是今日剛好跟幾個至交好友有約,他根本就不會出來,剛外放回來,又接下了閩南的事情,現在也才坐上吏部左侍郎的位置,忙著呢。
對于自家心腹的抱怨,傅云衡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或者說,對于柳延初這個新上任的錦衣衛副指揮使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的鎮撫司,可不是前朝的鎮撫司,大權在握,就連一品大員都要忌憚三分,現在的鎮撫司,不過是剛恢復,還沒有五城兵馬司這樣的衙門重要呢。
說難聽點,就是個空中樓閣一樣的衙門,根本就沒有什么積威,若不是這些錦衣衛,是曾經的御前司的人組成的,壓根就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雖然御前司的那些人,是有本事,可一旦轉到明面上來了,就要遵從官場上的規矩,吏部是六部之首,他現在已經是吏部左侍郎,位子穩得很。
而現在的鎮撫司,看似一片光明,其實,只要稍微有一點的差池,就會粉身碎骨。
“這能有什么呢,這個正三品的官職,跟朝堂上的正三品的官職,差別可大了去了,何況,陛下現在也確實沒有一個上得了臺面的人去撐起整個鎮撫司了,柳延初的身份,不高不低,正好,畢竟,滿朝文武,可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想要鎮撫司成立的。
御前司之前的那些人,本事是有的,可惜他們的身份,要么是見不得人的,要么就是名聲不顯的,若是指揮使大人和副指揮使都是有實無名之輩,鎮撫司又怎么能在短短的時間立足呢。
而柳延初,身份尷尬,若是他想要在京城立足,光靠走仕途是行不通的,鎮撫司副指揮使的位置,既是機遇,又是一把利刃,若是他抓準了機遇,或許幾年后,才有資本讓本官高看一眼,現在嘛,哼,一個小卒子罷了。”
傅云衡其實看得很清楚,武昭帝,想要把鎮撫司扶植起來,滿朝文武,是不會有人愿意去做這個抬轎的,武昭帝也很清楚,鎮撫司的成立,不過是打了滿朝文武一個錯手不及,若是真的把這件事情放在朝堂上來說,那么鎮撫司別說成立了,連提一下,估計都會遇到阻礙。
現在的局面,不過是武昭帝跟安郡王府的人,互相利用罷了,若是成了,鎮撫司穩了,安郡王府的人,隨時都能除了,若是敗了,那么安郡王府的人,就是背鍋的,武昭帝是怎么都賺的。
傅云衡身邊的一個很沉穩的公子叫做陳思,聽到傅云衡的話,若有所思,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家是齊國公一脈的,當然是唯傅云衡馬首是瞻,他之前也是在西郊獵場見識過柳七七的箭術的,確實過人。
“世子,這柳七七,能抓住這個機會,說明他確實不是什么庸人之輩,咱們還是要小心為上,我曾有幸見過他的本事,在我之上。”
本來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可沒想到,一直沉穩的傅云衡聽到他的話,手中的茶杯突然落在了桌上,顯然是很詫異的樣子。
“你說誰?”傅云衡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失態,而是有些著急的問著陳思。
陳思有剎那的沒有反應過來,其余的幾位公子,也有些驚訝的看著明顯有些失態的傅云衡。
“云衡,你怎么了?”傅云衡的好友,大理寺丞錢清羽很是詫異的看著傅云衡。
陳思看著傅云衡突然眼睛有些紅紅的,更是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說到“其實我也不厲害,在我之上,也不見得怎么樣。”
顯然陳思是誤會了,以為自己說柳七七還是很厲害的事情,刺激到了傅云衡,可又覺得有些詭異,按理說,傅云衡根本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啊。
“我問你剛才說的是誰?”傅云衡的聲音有些嘶啞的看著陳思。
陳思更加的茫然了,他到底說了什么?讓一向穩重的傅云衡竟然如此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