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滯的看著手中的一個撥浪鼓,時不時的還傻笑兩下。再仔細一瞧才發現這個女人的腰上還系著一條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拖進屋里不知道拴在什么位置上。
狗子站在一邊只說了一句話“這……就是我娘!”
姜田沒有說話,他也說不出話來了,從眼前的景象可以判斷出狗子并沒有撒謊,也能夠理解了這么小的孩子為什么會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倒是色狼在呆滯了幾秒鐘之后開口問到“朝廷去年不是下令地方收留孤殘?怎的你這里卻無人理會嗎?”
狗子只是耷拉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劉寶鎧心中光火,大步流星的轉身走出院子,門外邊已經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見他好像面色不善都本能的向后退了幾步,他就站在門前掃視了一下然后大聲喝道“本坊的里甲何在!”
一連喊了三聲都沒人答應,這下他的火氣更大了,伸手一指候在一邊的一個隨從“你去打探一下,若是此人還在,就給我拖到府上聽候發落!”
他的隨從都是以前軍中的家丁,只是后來新皇帝改組軍隊,私兵制度被取消,有些忠心耿耿的人便留在了主人身邊做個徹底的家丁,但是行事還是有著濃重的軍旅風格,這個看上去已經人到中年的人并不答話,而是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再說姜田這邊,他伸手攬過狗子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雖然受到發髻的影響只能摸著后腦勺,不過這份憐愛的動作還是嚇了孩子一跳,站在那邊一動都不敢動。
“你家可還有什么親戚?”
孩子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沒有,還是有卻并不登門,不過這兩種可能性沒什么區別。
“家中可還有值得收拾的物件?”
孩子還是搖搖頭。
姜田不問了,他走到婦女的面前,鄭重的朝她施了一禮“這位大嫂,在下姜田欲收你的兒子做一個徒工,學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這話其實問了也是白問,就算這個女人甚至正常,也只會點頭答應,更何況這人現在根本就無法開口。
姜田見她并不回話,于是招狗子過來“你的姓氏是什么?”
“趙。”
“那好,雖然我不算是你的師父,但是也該給你取個大名。”姜田略微一思索便說“你姓趙,那就叫做趙直吧,取不屈之意。”
這小子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別看姜田一直不承認是自己的師父,可取名代表的含義和承認這個徒弟也沒什么區別。所以他趕緊跪下來朝著姜田連磕仨頭“謝先生賜名!”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姜田拿出二十兩銀子,交給了劉寶鎧的一個家丁,讓他采買一些生活用品,再雇傭一個仆婦照顧一下病人灑掃一下庭院,這些錢應該還有結余便算賞給他的小費,然后又讓已經改名為趙直的狗子朝著自己的母親磕頭,這才收拾起行裝跟著姜田走了。因為名義上趙直并不是他的徒弟,所以這孩子可以隨時來看望母親,姜田除了要負責他的食宿之外,每月還答應他支付二兩銀子算是工錢。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的這小子暈乎乎的,就連那些看熱鬧的人們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誰聽說過東家這么照顧下人的?這一點就連色狼都暗自佩服,他現在明白了并不是趙直有什么過人之處吸引了姜田,而純粹就是這個傻秀才愛心泛濫收養了這孤兒寡母。既然如此自己也就順便的宣稱一下,這個神智不正常的女人歸他劉寶鎧庇護,誰要是不開眼就試試!聽了這份宣言,明知道這是做順水人情姜田還是承他這個情,畢竟公爵府的名號的確能震懾不少人。
當趙直再次跟著姜田坐上馬車朝城外走去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拘束與惶恐,更多的是一種翻身解放后的巨大喜悅,他沒想到自己本來只想求對方賞口飯吃,自己這師傅卻如此慷慨,再聯想到自己曾經透過人家的東西,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