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作坊的姜田,看見宋懿已經沒有了平時的風度,頂著兩個黑眼圈呆滯的看著自己,可見這段時間他付出了多大的精力來研制望遠鏡,就算這樣他還是沒能拿出合格產品。姜田也沒廢話,這次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因為經濟的壓力讓他沒有別的選擇,眼下只有盡快拿到賞錢才是正事。他拿起一塊鏡片,對著遠處的物體看了看,然后只能搖搖頭,就算后世的一些小作坊做的殘次品都比這東西質量好,整個鏡片的焦點完對不上,不少的地方甚至能明顯的看出弧度不連貫。
“你們是怎么用新設備磨鏡片的?”
宋懿不明所以,只好指了指不遠處的研磨機“就是照你說的那樣做啊?”
姜田走過去一瞧才發現,自己設計的那些固定用夾具一點都沒起到作用,研磨工匠還是再用手一點點找出合適的角度。問題這不是做個鍋碗瓢盆差不多就行了,光學鏡片的研磨可是一項極為精密的工藝,就算是后世日本人工業如此發達,可無論怎樣努力都沒能達到德、美的研磨水平,放在現在估計讓這些從沒干過這種工作的匠人們摸索出完整的操作流程,不知道要耗費多少鏡片才行。
“我們還有多少庫存的毛坯?”
宋懿遺憾的嘆口氣“不多了。”
姜田點點頭“還是先停工,我再改良一下機器。”
這下對方皺起了眉頭,再停工恐怕就趕不上進度了,可眼下的確沒有什么好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只能試探的問“這次有多大的把握?”
“放心吧,我也想早點拿到賞銀,這次我和你一起在這里扎下根了……”
一連幾天過去了,姜田從基本的理論入手,教會這些工匠放棄自己的手指,改為相信他設計的定位工具,并且他一邊矯正生產習慣,一邊重新設計研磨系統,并不是機械設計專業出身的姜田可算是拿出了吃奶的勁頭,搜腸刮肚的思索著后世所能見到的各種原始的機械設計。在這個過程中,先是精力交瘁的宋懿支撐不住找地方休息去了,一直跟在他身邊充當家丁的趙直也熬不住了,被色狼送回了城里,然后就是劉寶鎧每天都要來這里待上幾個時辰,帶一些酒菜看望這倆技術狂人。經過幾天的跟蹤生產,姜田終于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現有的磨盤雖然是有弧度的,但是研磨的方向卻永遠都是個同心圓,這樣一來無論是磨盤還是磨料,只要稍有些不夠精確,就會在毛坯上留下一圈圈的痕跡,怎樣都消除不掉。若是磨盤的角度稍有些歪,那么焦點也肯定無法對正。
“這該怎么辦?”就算是發現了癥結,可宋懿還是覺得一籌莫展,說實話姜田改進后的機器效率成倍提高,他們現在用這套設備加工出粗料,然后將鏡片交給一些手指靈巧的老匠人,憑借著多年的手藝與經驗也能手工磨出一個差不多的成品,裝配成望遠鏡之后,還別說效果已經可以達到西夷的水準了。
“還是不行啊……”姜田可沒這么容易滿足,看著那些稍微有點虛影或是色差的成品,來自后世的他很自然的將其歸類為殘次品“看來只能在研磨手段上想辦法了。”
對技術一竅不通的劉寶鎧也覺得姜田有點死心眼,你說這樣品已經能讓很多將軍打破頭搶著要了,而且和西夷的東西不同,咱們這是雙筒望遠鏡,就算看上去有點重影也是正常的,反正能看見敵人的大概輪廓就行了,你還真指望能看見月宮里的嫦娥啊?他心中是這么想的,只是自打嫦娥的名字冒出來之后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女人的身上,這也是天生猥褻男的正常反應,于是手中一直把玩著的一個凸透鏡鏡片就遭了秧,在他手里很自然的就變成了撫摸女人某個部位的動作,還別說造型上有點相像。他在一邊流著哈喇子想入非非呢,渾然不知姜田正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盯著他,確切的說是盯著他的手。
宋懿也看見了色狼的動作,只是他太了解自己這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