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生怕讓人誤會,以為朝廷就是要錄用這種人好打擊儒學。再說那些個文人士子們也不能放任這么個異類大放厥詞,于是乎各種謾罵攻擊如潮水般紛至沓來,閑的沒事的就上門找他理論。
“你們張口閉口就是圣人怎么說,圣人怎么想,我到要問問你們自己有沒有頭腦?遇到事情自己能不能想個前因后果?誰規定了圣人之言就一定正確?你讓一個兩千年前人替你做主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既然你那么聽圣人的話,好啊……”說著姜田抄起了一張五擔的弓又指了指門外“你們誰若是能用此弓射中五十步開外的靶子,又能駕得門外的馬車圍著京城轉一圈,我就當你是真的儒子,再來聽你的高論,若是做不到你也就是沽名釣譽之輩下回別出來丟人現眼?!?
每天都有很多人想來罵戰,結果話沒說上幾句就被姜田用這么個缺德辦法給擋了出去,讓這幫文弱書生開弓射箭也就罷了,駕駛馬車絕對屬于技術活,沒有幾年的駕齡是玩不好這種高級交通工具的,但君子六藝之中,馭、射兩項位列其中,你要是不會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是正宗的儒生?當然也有不想上當的主動辯解,說是先秦時代文武不分,馭、射之術自然重要,可是現在文武有別,讀書人不用再研習武藝。一般說到這里姜田都會哈哈大笑,然后反問對方,既然你也知道此時和先秦不同,便無不可更改之規,你這等選擇性的失明究竟是何居心?
總之這就是一個兩頭堵的圈套,真正的聰明人比如田虛海這樣的只會繞著走而不會踩進去,偏偏就有那么一堆不開眼的主動送上門來給姜田刷聲望,自然他也很配合的每日駕車出游招搖過市,這輛車是姜田托趙直租來的,每天不是去郊外冶游就是去作坊里指導一下宋懿,要么就是跑到對門觀賞一下歌舞,做足了一個典型的狂放不羈的才子形象。晚上要是興致不錯就客串一下表演一兩段相聲,看上去小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但是大伙都猜想,這小子的確是不打算當官了,否則也不會把事情做得那么絕,要知道朝廷里的文官還是以儒家為主,你這么折騰就算皇上想用你,都會有一大堆的官員反對。
“柳先生,學生有一事相求。”后院里姜田恭恭敬敬的向瘦老頭敬了一杯茶。
柳老頭連忙雙手接過來,論地位姜田在他之上,先別管人家求自己辦什么事情,至少禮數上不能差了“公子客氣了,不知有何事相求?”
姜田扭過頭喊了一聲“直兒過來?!?
趙直小跑著湊到跟前看著他,姜田點點頭然后說到“柳先生,我收下這孩子卻并沒有讓他拜師,那是因為學生才疏學淺,沒法讓他吃上這碗開口飯,在下也不求先生一定收他為徒,只要能指點一二讓他有一技傍身即可,這學資定不會虧待先生?!?
柳老頭皺起了眉頭犯了難,要說就算收個小徒弟也沒什么,關鍵是這孩子已經跟姜田學了一堆旁門左道的東西,當然了姜秀才怎么說書都行,人家就是圖個樂子不是這門里的人,可這孩子今后肯定要靠說書混飯吃。自己要是真的收下他今后傳出去,恐怕同行們一定怪罪自己協助異類。
姜田看他猶豫,大概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于是繼續游說道“您不用過多的擔心,學什么、學多少都由您說了算,而且就在這個院子之中,出了門您就可以不認這個學生,他不經您允許也不會登臺說書,就算說也是我教他的那些,于您的名聲絕對無損。若是您同意了,這五十兩銀子就算是我給您的謝禮!”
一出手就是五十兩銀子,老頭眼珠子瞪得溜圓。都聽說這小子發了大財,今日一見才算是知道所言不虛,現在鄉下上好的水田才幾兩銀子一畝?就算是在北京城也夠三口之家吃上五六年的。思來想去最終還是白花花的銀子打動了他,老頭緩緩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