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張環作為太子的時間很短,和那些從小就習慣了尊卑有序的人不同,作為太子的自覺性還沒有培養出來,也許在他最為懼怕的母親面前,尚能表現的沉穩有威儀,可是在這種年輕人居多的環境之中,時間長了自然就會恢復孩子的天性。
總之眾人算是長出了一口氣,至少心月的性命是保住了,否則等姜田回來發現自己的美婢竟然消失不見了,可該怎么和他解釋?當然也有人對此是羨慕不已,并不認為這種做法有什么問題,相反還會十分羨慕正在享受美人教導的張環,比如田虛海就是這類人中的一員。
站在金鑾殿上,姜田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女管家剛剛躲過了一場危機,他這個外交部副部長的任職時間并不比這個部門存在的時間短多少,當改革改上癮的張韜終于將手伸向了禮部與鴻臚寺之后,所有人對此都不會感到意外,事實上反正很多有油水的衙門不是被合并就是被拆分,像禮部這種地方也是早晚會被皇帝盯上的。只是大伙還是無法茍同這所謂的外交部,千百年來都是番邦使節來華朝貢,咱們好吃好喝好招待一通,臨了送點禮物就算齊活了,除了明初安南生變,與萬歷年倭寇占了朝鮮這兩次之外,大多數的時間鴻臚寺也就是負責個迎來送往的活?,F在你告訴他們,以后接待這些使節同時還要展開一定的外交談判,有可能會左右未來國家的政策與國運!這么大的壓力誰能承受?這不應該是內閣與諸部尚書們討論的問題嗎?就算外交部還兼著禮部的部分權力,但是對于這么個新鮮出爐的部門,很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其實若不是姜田本身已經身兼數職,而且責任重大,否則這個部長絕對是他姜某人的,到時候他也算是部級領導干部,同時還能享受在文官前排站隊的榮譽。只可惜他在其他領域的意義遠超于外交部,所以這個部長就是原鴻臚寺卿呂馳的。
從一個小小的寺卿升任部長,也就是過去所說的尚書,按說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但是呂大人一點都樂不起來。上班第一天本來還有些興奮的他轉眼間就看見宮中送來的一堆條幅,上邊不是什么御賜題詞或是勉勵的話語,而是諸如外交無小事、國家利益高于一切、有理有利有節……等等新鮮詞句,本來還有些糊涂的呂大人慢慢回過神來,這些看似簡單而且直白的話,明明就是一道道夾在頭上的緊箍咒,并且宮中傳話的人還說,陛下讓他將這些掛滿不對外開放的辦公區,讓那些在此工作的刀筆吏們也都能隨時瞻仰皇帝的警言。這種事情在很多新部門都在上演,如果說這還不算是什么讓人頭疼的事情,那么皇帝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則讓這些滿口子曰詩云的家伙差點抓狂,因為皇帝給每個部門都派去了幾個軍隊中的教員,用以向這些看似專業的人員傳授軍中的《保密條例》!這絕對是一種侮辱,皇帝在用這種行為告訴所有的官員,老子不信任你們!
其實這也算是他們多心了,古代的社會除了一些專業的密探與天生嘴嚴的人之外,任何秘密都能從任何人的嘴里說出來,有時候朝堂上發生的一點小故事,都會被有意無意的傳播出去,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其實都說明了保密性差到了極點。有鑒于此,張韜在吃過一些小虧之后,也吸取了教訓,雖然他并不指望一個條例能約束住這些人,尤其是某些人完依靠出賣這些秘密來獲取利益,但是至少要在他們的心中形成一種共識,那就是只要被人掌握了把柄,以前那種隨口胡謅說是口誤的情況一去不復返了。
呂馳呂大人自打知道要升級為尚書之后,很是興奮了一段時間,四十多歲的他按理說還算是壯年,也覺得自己可能有機會一展胸中報復。但是僅僅上任了不到三天,他就已經后悔了,別說是外交部的職責和心中的儒家教育不相同,就說這涌向中國的各路商人,光是國家名字就能爆出一長串。若不是宮中下發了國家對照表,并且盡可能列出此時這些國家的內部情況與外部爭端,好讓他們能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