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農(nóng)業(yè)與工業(yè)之間對生產(chǎn)力的爭奪,就是政府的首要問題,一旦處理不好就是社會動蕩的導(dǎo)火索。
看自己老師的興致不高,趙直也變得規(guī)矩了很多,無論是認識他的人還是他自己,都覺得能跟著姜田當(dāng)個雜役就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普天之下能如此優(yōu)待下人的除了他之外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更何況他趙直還是名義上的大師兄,從名字到贍養(yǎng)家中的老娘,這都是先生賜予的恩惠,所以從他內(nèi)心中來說對姜田不僅懷有敬畏之情??墒且恢币詠頍o論他多么努力,似乎這個老師總是有點不滿意,他也知道學(xué)藝是艱難的,師傅打罵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山飶臎]有打過他,就是讓自己學(xué)識字這項有點無法適應(yīng)。這倒不是說他不想學(xué)文化,而是一個每天要登臺演出還要給茶館打雜的孩子,更要抽出僅有的休息時間來掃盲,對于他來說總有種揮之不去的疲勞感伴隨左右,卻又知道自己的這些煩惱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恨,所以并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只能自己咬著牙硬撐,這次能跟著姜田出來當(dāng)個書童,對他來說的確有放假的感覺。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趙直無意中瞥見了路邊農(nóng)田之中,一個和自己年歲差不多大的孩子光著膀子彎著腰正在割麥子,看他嫻熟的使用著鐮刀,烈日下汗水不停的流淌下來,只有借著擦汗的工夫才能直起腰休息一下,偶然間瞥見馬車?yán)锏内w直,羨慕的目光盯著看了許久,直到大人呵斥他才只好繼續(xù)彎下腰、低下頭,和那金黃的麥梗搏斗。趙直看在眼里,心中也只有感慨的份,更加覺得自己真是幸運。
一片沉默之中,姜田突然開口“意堅,出城有多遠了?”
劉寶鎧先是一愣,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問自己“大約有二十多公里了吧?”
“嗯……你看這里可還有中興繁華的景象?”
饒是天氣很熱,劉寶鎧還是覺得后背一陣陣的發(fā)冷,這才剛建國多少年,誰也沒敢吹噓現(xiàn)在是盛世吧?雖然的確有人大聲嚷嚷著國家中興,但至少也需要幾十年才能恢復(fù)繁華的景象。
見色狼沒敢搭茬,姜田自顧自的說到“北方缺人,但是不缺土地,南方擁擠不堪卻也不屑背井離鄉(xiāng)來這苦寒之地。若不是北方諸省賦稅早就減免,估計就連著些人都留不住,看來復(fù)興華北的任務(wù)就只能著落在船運與工業(yè)上?!?
劉寶鎧還是沒敢說話,他出門的時候自己老爺子曾詳細囑咐過,一旦姜田真的解決了新船的制造問題,整個北方甚至整個中國都將會產(chǎn)生巨變,而他劉家本是胡商外遷至此,雖然定居幾百年來早就成了中國人中的中國人,可是在很多漢人的眼中,只因為信仰的宗教不同,他們依舊是異類和外族。而放到西北那些血緣相近的親戚中,自己這邊又算是半吊子不純粹的教民。可以說整個東部沿海地區(qū)的回族都有這個問題,別看西北的窮親戚十分羨慕這邊的生活條件,卻又拿著教旨在那里玩高傲。所以他劉家要抓緊一切可能,如果無法抱住朝廷的大腿,就要退而求其次的重新遠行,抄起祖宗的老本行繼續(xù)向東行商天下,而他劉寶鎧作為公爵府的大公子,未來的公爵爵位繼承人,已經(jīng)在漢人的朝廷中達到了外族所能攀登的最高點,除了要忠于皇帝之外還要為了廣大的同族爭取到更大的生存空間,既然漢人懶惰的不愿離鄉(xiāng),那他們回回就做個陛下的馬前卒,學(xué)那鄭和為朝廷開拓外洋!所以當(dāng)他聽見姜田的感嘆竟然和自己老爹的口吻一樣的時候,心中除了震驚之外,也多了對自己此行的一番期待,至少也是明白了并非因為作弊才被罰,而是他的確肩負著莫名的重擔(dān)。
一路再無言語,兩天后這隊人馬才終于磨蹭到了天津城下,此時的天津并不是什么直轄市,按編制只是個衛(wèi)所城而已,說白了就是當(dāng)?shù)伛v軍的一個堡壘。可是因為地處運河的交匯處,加上大沽口海運的興起,天津不僅迅速的恢復(fù)到了往日帆櫓如云的景象,而且城外的各類自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