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月明星稀,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飲酒賞月的好天氣,寬敞的城墻上絕對沒有外人打攪,四周圍點燃的熏香也讓蚊蟲不敢靠近,再加上姜田的身邊環肥燕瘦,那些個或嫵媚或清爽的女子,無不用一種期待的眼神來回掃視著他。放在后世恐怕就是一些超高級的會所都做不到這種水準吧?可這也就是一個三品武將招待貴客的排場而已。
對于那些拋來的眉眼,姜田很想游刃有余的應付一番,可惜他這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家里雖然也是有一群夜夜想投懷送抱的佳人,可是畢竟倚紅樓已經變成了姜府,在很多事情上要保持一個豪門大家的規矩,再加上大伙都知道姜田并不喜歡煙視媚行的女子,所以除了心月與玲瓏走才女路線之外,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淑女路線。而其中最成功的當屬清幽姐妹,不過目前也只有這倆人成功的推銷了自己,其他人都還在努力奮斗之中。所以當碰上還在職的煙花女子之后,姜田才發現自己的確是缺乏有效的應對之策。
衛剛看似是個粗人,但是能在明末轟轟烈烈的戰爭中熬到三品的武將,又有哪個人是白癡?他很快就看出姜田和傳聞中那種出入花叢的老手形象相去甚遠,反倒是年歲不大的小公爺劉寶鎧顯得游刃有余。所以他也不再葷段子一個接一個的炒熱氣氛,要知道對面這尊大神可能并不欣賞自己在這方面的才干,況且他此次貌似是在為姜田接風,其實還存著打聽朝廷動向的意思在內。別看天津離北京并不算遠,可是在這個時代,北京城發生點什么事情,可能要等三四天才能傳到二百四十里之外的天津衛,就這還是捕風捉影無法確定消息的真偽,由此可見能獲得北京城里的第一手資料,而且還有可能是內部絕密消息,對于一個封疆大吏來說是難能可貴的,很多時候那些師爺們的主要工作也是給東家分析各種小道傳聞,以便猜測出朝廷的風向。
幾句客套話說過之后,姜田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雖然內心中對他這種見縫插針的行為能夠理解,可是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厭煩感覺,但這就是官場的規矩,那些迎來送往的除了收買人情之外,最多的還是進行情報交流或是拉幫結派。可他衛剛是堂堂的指揮使,在朝廷中屬于軍職官員,結交姜田除了能多找個靠山之外,似乎與軍隊毫無關系。但是能做到三品的官員,誰不是已經將自己賣給了某個陣營之中,就連劉寶鎧都說這家伙不是自己這邊的一派,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其實真相完沒有那么復雜,身為天津衛的最高長官,他早就看清楚了這里的特殊地位,首先這座城池是阻擋從海陸進兵北京城的門戶,此地一失京畿門戶大開,同時扼守運河的交匯處,又控制著北方目前最大的貿易港口,無論從經濟、軍事、安等多重領域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重鎮。若是以前還有人懷疑是否有人能從海陸威脅首都,自打皇帝親自導演了一場千里迂回奔襲的大戲之后,傻子也看出天津衛的軍事價值。所以衛剛早就明白這里不久就會成為正式的城市,自己也不再會是這里的最高長官,可是他并不想離開這里,不說過往商隊所帶來的豐厚利潤,就是這拱衛中樞的特殊價值也遠非其他邊關能比,無論是為了賺錢還是升官,這天津衛都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他知道姜田在皇帝面前的分量,同時也知道軍中目前正在換裝的手榴彈就是這位斯文人的杰作,還別說就是比原先的鐵蒺藜好使。有著這么一個善于發明武器又深得皇帝賞識的人站在自己這邊,至少也是不給自己下絆子,那留任此地的運作就能多幾分成功率。
俗話說千里做官只為財,張韜的新軍畢竟不是一個純粹的革命軍隊,其中還摻雜著良莠不齊的投機分子,所以張韜才一直無法復制老家那種民動員的社會體系,在軍隊中還有些舊官僚陋習的殘余,也算是正常現象,只要這些人不觸碰某些底線,就算是張韜也要睜一眼閉一眼。所以衛剛目前最賺錢的產業僅僅是通過倒買倒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