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旁敲側擊的總是打聽改革的具體方案,看似是擔憂老家的幾十頃良田,實際上話里話外卻離不開此行的目的。他究竟想干什么?警惕性頗高的姜田不停的思考著這個問題,官方的行文中明明說清楚了他就是來督導新型船舶的研發,可這個指揮使卻從心底里不相信這個理由。灌醉自己也就算了,還指使那么多的女人撩撥,也許一旦心猿意馬就會露出破綻。好在劉寶鎧也知道利害關系,忍住了自己的欲望沒有被拖下水。難道說這個衛剛是保守派的人?
姜田真的有點風聲鶴唳的感覺,雖然事實沒有他想的那么復雜,卻也離真相八九不離十了。應該說整個官場中大多數的官員都不會真心擁護皇帝改革,若不是這個皇帝很難被忽悠,同時還攥有一支絕對忠誠的軍隊,恐怕早就有人站出來帶頭遏制皇權了。在這個問題上,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明白要想讓皇帝收回成命比登天還難,搞死諫也只會真的將自己搞死,那么剩下的選擇就只有抱團取暖爭取扛過這場政治的寒冬。自明以來三百年間,受到張韜的逼迫,第一次出現了文武和諧相處團結一致的局面,只是他們要面對的敵人就有點令人玩味了。
心中總有種不好預感的姜田,沒敢在天津多做停留,而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吩咐眾人上路,對外宣稱是皇命難為,給自己留下的時間太短,其實大家伙都明白這是故意躲開城中的某個人,避免某些不必要的事情發生,誰讓天津的長官只是個三品的武將呢。他這個一品的文官要是盤桓日久,可就有點雀占鳩巢的味道了。一路東去再無插曲,直到姜田看見了大海為止。
此時的大沽口和后世的那個繁忙海港有所不同,雖然同樣是帆影重重,可停泊船只的噸位與性能則相差甚遠。錨地上各種船只雜處,給人一種凌亂的感覺。靠人力裝卸的場面雖然震撼人心,卻讓人姜田感覺十分低效。難怪皇帝要派自己來這里,別看內陸已經開始進入半工業化的時代,可這個港口則完沒有準備好,別說是先進的吊裝設備,哪怕是合理的安排棧橋都沒有做到,感覺上去這完不是個官方海港,而像某個自發形成的海邊黑市。
在港口的十里之外,照例還是有一群人正在等待著姜田的到來,可是這次咱們的傻秀才總算是聰明了一回,出了天津衛之后就換了身衣服和劉寶鎧騎馬離隊,所以比正經的車隊要早一步到達,而那些等著接待的港口官員們自然也沒將這倆騎馬出游的紈绔子弟當回事,還在那翹首期盼著一品大員的蒞臨。姜田和色狼就在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姜田也不是什么八府巡按,更沒有司法裁斷的權利,不需要進行狗血的微服私訪。他完是在擔憂天津城里的情況重演,這些個前來迎接的官員要是也照例擺一桌花酒,那他姜某人的臉面就要丟到渤海灣了。其實吧也是他自己多慮了,這里可不是后世的天津港,更沒有開發區、保稅區等一系列的工商企業,所以雖然本地有些從業的女性,但水準保證能倒足胃口,這些官員早就聽說過一些姜大人的“風流史”,又怎么會請這些庸脂俗粉來作陪?若是傳出去他們就找這種水準的貨色來招待上差,豈不是讓同行們笑掉大牙!
等到了港口之后,姜田更加認識到這里的落后程度,雖然經過了再三的整修,可港口的吞吐能力依然很悲催,深水泊位的棧橋都沒有幾個,更別提大型船只的靠港作業了,那完要靠船長與舵手的技術來自行掌握,在沒有機械動力船舶的情況下,無法依靠牽引船只來進行靠港。看了一會熱火朝天的港口,姜田只能搖了搖頭,按照后世的標準,別說是北方第一大港了,哪怕就是一些大一點漁村都比這里有序許多。不過他這種對比實在是有點不近人情,差了近四百年的技術水平,如果能達到二十一世紀的港口水準,那就要考慮是不是某塊地皮也穿越了。
姜田的主要職責是監督造船,所以在港口只是略微停留,負責維持治安的駐軍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