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田大搖大擺的即將從這些官員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終于發現了情況有點不對勁,這兩個年輕人和傳言中欽差的形象很接近,而且那個日本商人對這倆人也是執禮甚恭,雖然這些日本人平時也都點頭哈腰的很守規矩,每當見到中國官員的時候跪下行禮總是免不了的,但是也不至于諂媚到要給人舔鞋的地步,可眼前這倆年輕人,估計若是抬抬腳尖伸向這些矮子,小日本絕對會二話不說的湊過去給鞋舔干凈。再看其中一人腰間的那口寶劍,有錢人家在劍鞘上鑲金嵌玉并不稀奇,關鍵是劍穗多用大紅一類的顏色,除了皇親國戚之外,就只有御賜的尚方寶劍才能掛上黃色的劍穗!幾個聰明人互相看了看,一瞬間就明白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錯誤,報信的只是說欽差要走水路到達,可沒說坐的是什么船啊!人家憑什么不能坐這種小而怪異的帆船前來?別忘了那個造船廠本身還擔負著試驗船舶的功能呢!既然錯過了一開始表現的機會,那么接下來的行動就至關重要了,幾個官員交流了一下眼神決定賭一把。所以急急忙忙的攔在了這倆年輕人的面前。
此時的姜田正好在和平三說話“……你這次來華可是運來了什么貨物?”
平三還是那副老油條的笑容,跟在姜田三步之后彎著腰小心的回答“啟稟大人,也沒什么新鮮的東西,就是運來了幾船人。”
日本人這幾天在販賣人口,當然對于中華的歷史書上則記載“自開關之日起,陸續有日本平民涌入國內,家移民者比比皆是……”
歷史真的那么簡單嗎?當然不是!真實的情況很復雜,這些移民中大多是破落的武士階層,其中尤以信奉了基督教遭到迫害的居多。然后就是一些社會底層的賤民,反正在哪里都是賤命一條,來到中華說不定還能混個飽飯呢!再說那些商人們所描繪的中原繁榮景象的確讓人垂涎。
這本來很普通的交談聽在趕過來的官員耳中,卻絕對比炸雷還響亮。他們別看平時瞧不起長得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平三,但是他們都知道這家伙曾經作為日本的談判大使,不僅見過大世面,就連那些平時見不到的冀王、姜田也是經常能夠拜見。那么再聯想到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和稱呼對方為大人的情況,那么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撞槍口上了。
于是就在碼頭上,一票大小官員急急忙忙的站在姜田面前作揖“卑職等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這些人也不傻嘛!”姜田心中暗想,可是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微笑“爾等是如何辨認出我的?”
這時劉寶鎧和平三等人自然早就閃在一旁,這倆沒官職的家伙可當不起官員行禮,所以第一反應就是躲在了旁邊,不過色狼心里卻對姜田的問題不以為然,這些人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也就甭在官場混了。
這時為首的一人出列說到“卑職在此久候欽差,只是不想大人竟然如此輕車簡從,是以未敢貿然相認,但大人您器宇軒昂,眉眼間自有英氣勃發,是以我等才認出來!”
瞧這馬屁拍的,也算是有點水準了。乍一聽上去似乎說的很露骨,可任何人都會覺得這話說的沒錯,因為一般來說哪怕是世家子弟,也很少能在這個歲數養成姜田這種恬淡的氣質,更沒有劉寶鎧那種小兒可以隨隨便便的佩戴尚方寶劍,綜合兩種情況自然就只有一個答案。
色狼腰間的劍的確是尚方寶劍,不過在名義上那只是當年張韜贈給他爹的禮物,所以系上明黃色的劍穗也不算是逾制,可是除了劍鞘重新打制之外,劍身還是尋常的軍用鋼鐵打造,和尚方監出品的那些精美手工藝品有著本質區別。平時這小子連碰都不能碰,因為這回要出差,并且還要和軍人打交道,劉均定擔心自己這兒子到處惹禍,萬一有個閃失也好靠這劍嚇唬一下,沒想到今天歪打正著被人識破了身份。一般來說欽差出門,背著個尚方寶劍先斬后奏,屬于三流古裝肥皂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