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熟知內(nèi)情的人卻都有些想不明白，因為這次提出舉辦婚禮的并不是姜家的老爺子，而是姜田本人！

對于這件事最開心的當(dāng)然是姜虎了，只要這寶貝兒子趕緊完婚，至于孟大丫的肚子是不是爭氣都不要緊了，反正這后院里的女人多得是。姜府上下也再次進(jìn)入到了一種操辦婚禮的狀態(tài)之中。不過原先那些心情失落的姑娘們此時卻一個個笑逐顏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才是新娘呢。

“先生不是提倡婚姻自由嗎？”好不容易從自己母后那里跑出來的張環(huán)奇怪的看著姜田，就好像眼前這人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我提倡婚姻自由是不假，而且如有可能也希望能親自實踐，但是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一個讓我忽略掉的問題。”

張環(huán)趕緊追問“什么問題？”

“天下萬物只要存在便有其合理性。”姜田一臉便秘般的苦笑“而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著蛋！”

“噗……”在一旁喝茶的劉寶鎧一口氣沒憋住，把嘴里的茶水都噴到了不遠(yuǎn)處的宋懿身上。

沒聽懂的張環(huán)還想追問，卻被吳遠(yuǎn)拉住小聲的耳語了幾句，這才恍然大悟般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姜田掃視了一眼自己這幾位來賀喜的高足“你們都知道，魚為我所欲也，而若想吃魚，卻先要啃掉眼前的熊掌，汝之奈何？”

田虛海聽完笑著說到“這豈不是魚與熊掌可兼得，先生果然好福氣！”

姜田知道他會錯了意，但是也沒打算說的太明白“都說治大國若烹小鮮，這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歷史的車輪自有其慣性，若是將來真的會出現(xiàn)暴力革命，那也算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罷了，且隨它去吧……”

雖然算不上大徹大悟，這也算是有感而發(fā)，他萬萬沒想到點醒自己這個夢中人的卻是一個看似粗鄙的孟大丫，眼下的社會制度，無論你覺得是否合理，它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就好像大家都推崇自由戀愛，從《詩經(jīng)》到《梁山伯與祝英臺》，即便是萬惡的舊社會也有一幫文人在憧憬著愛情，可是包辦婚姻看似違背人性，卻恰恰保證了社會底層男性婚配權(quán)利，使得占絕大多數(shù)的低收入群體保證了結(jié)構(gòu)上的穩(wěn)定。

在后世很多時候大家所厭惡的那些拜金女，其實不正是打著自由戀愛的旗號，底層女性為獲得晉身而出賣肉體嗎？這就必然會形成男娶低女嫁高的現(xiàn)象，而最底層的男性便無人可取，最終造成社會不穩(wěn)。從這一點看，明代的賤籍制度，也算是一種保障階層穩(wěn)定的制度，門當(dāng)戶對這句話不能被一棍子打死說成是封建糟粕。

窺一斑而知貌，在姜田和張韜為了如何改革嘔心瀝血的時候，殊不知自己的好意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未必是什么好主意，要想讓自己的理念得以推廣，就必須進(jìn)行潛移默化的宣傳與長時間的轉(zhuǎn)變，除非這倆人有勇氣搞一場轟轟烈烈的g，徹底砸碎原有的階層壁壘，問題是他們倆誰能保證結(jié)局會比自己老家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