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田說話的同時,遠處還不時傳來建筑施工的噪音,好在這年代沒有那些電氣化的工具,噪音比后世要小了不少。
為了盡可能的擴大培訓比例,學費是分等級制的,除了基本的學費之外,還有兩個追加雜費,區別在于交錢多的人能得到一個文具袋和練習題冊,而只交基本學費的人只有一個課本而已。但是交錢的多寡和你的座位沒有必然聯系,歲數小、個子小的在前排中間,歲數大眼神不好的在前排兩邊,這樣才能照顧到整個教室的學生。
林逸手頭并不拮據,所以很大方的交了全款,他在領文具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自己的學習套裝,兩支鉛筆一個轉筆刀、一支狼毫小楷毛筆和一支蘸水筆,還有一個玻璃墨水瓶,這些都裝在了一個木制的文具盒中,并用厚布做的挎包裝著,至于那些教輔材料則一概沒有看懂。
生澀難懂的教科書并沒有沖淡他的興奮勁,和許多十幾歲的童生一樣,將書包帶斜挎在肩膀上,感受著許多同學投來羨慕的目光,哪怕是早已被歲月壓垮的脊梁,也不自覺的挺直了起來。他現在能夠理解那些金榜題名的人是個什么心情了,自己僅僅是因為書包上縫著“天津官學”這四個字就覺得走路都虎虎生風了,何況那些考上舉人、進士的家伙了。
這時姜田的講話還在繼續,林逸將思緒拉了回來認真的聽著“……許多人攻訐我欺師滅祖,說我不尊孔圣先賢,其實在我看來,說這話的人才是真正的欺師滅祖。要知道雖然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可此儒已非彼儒,莫說董仲舒公羊學派算不算儒家正朔,就算是程朱理學不也是后人牽強附會曲解圣人之意嗎?所以這新朝的新學只學孔圣經典,不再理會后邊那些人的聒噪,學而時習之就是學而時習之,不用去想單拿出一個“學而”或是“習之”來想著怎樣做出一篇八股!”
他這話雖然早就傳播甚廣,可這些學生們第一次聽見真人原版的講話,還是覺得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八股文這個禁錮在學子頭上的緊箍咒竟然真的能給摘下去?
“那么新學的學子該如何治國平天下呢?”不用他們發問姜田自問自答的接著說到“我雖反對八股,但程朱之學有一句說的不錯格物致知,經世致用!今后你們不用去理會某些學問是否出自儒家經典,只要能安邦濟世的便是好學問,你們便要去學。這種地是學問、這蓋房子是學問、這修路是學問,哪怕是做好一張紙、一支筆都是學問,就算精力有限不能盡學天下,也要學以致用造福天下,哪怕不能出將入相也要造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