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言念就撞到了江北淵懷里。
后者手里拎著一個塑料袋,騰出一只手撫摸著她撞紅的鼻頭,嘆了口氣。
“媳婦兒,咱就不能別冒冒失失的嗎?”
言念顧不得撞疼的鼻子,踮起腳尖摟住了江北淵的脖子,聲音斷斷續續的。
“你去哪了?電話也沒拿,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情了,嚇死我了。”
“去超市買了點酸奶,還給串兒買了點狗糧。”
聞言,言念這才松開了江北淵,垂眸看到了他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果然是買了酸奶,還買了狗糧。
這才松了口氣。
江北淵攬著言念進了門,瞧著她腳上還穿著拖鞋,心緒復雜:“以后別這么冒失。”
“好了,你別說我了,我還不是擔心你嗎?”
“那也不能不換鞋。”
“我知道了。”言念悶悶地說。
“餓了是不是,要喂嗎?”
“只要你一個人喂。”言念義正言辭地說。
江北淵笑了笑,洗手去做飯了。
炒了兩道菜,煲了道牛腩西紅柿湯,還做了一道甜品。
江北淵從來不做甜品,因為他不會,這一次用烤箱烤了個蛋糕胚,看賣相還不錯。
在廚房這么一頓收拾,已經不知不覺八點半了。
江北淵沒怎么吃,全程在看言念。
直到言念的眼梭巡了過來,他才咳嗽兩聲,拿起了桌上的手機,裝模作樣滑動起來。
“公司今天要開會,你吃完飯我就走。”
“哦哦。”
“以后別這么冒失了。”江北淵一字一句地說。
言念舉起了三根手指:“這句話今早上你總共說了三遍了。”
“會煩我嗎?”
“煩了大半輩子了,也不差后半輩子了。”
江北淵唇稍一彎。
如同往常那樣,他穿好了黑色的西裝,對著落地鏡的前面整理袖扣,修長的手指輕輕拽動領帶,一張絕色傾城的臉,眼底卻含著幾分旁人看不透的深沉諱莫。
“媳婦兒,你老公去上班了。”江北淵在玄關處穿鞋,淡定自若地說道。
言念兩只手搭在了沙發的楞上,后背抵著沙發。
她注視著江北淵。
有陽光落在了江北淵平削的肩膀。
“老公——”
“嗯?”江北淵微微側過身子,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眸,直直地看了過來,“怎么了?”
“你……”言念欲言又止。
江北淵的心跳漏了半拍,動作僵硬了一下。
被他媳婦兒發現什么了嗎?
他低斂著眉梢,裝模作樣整理著已經很干凈的袖子,解開了兩顆脖頸處襯衫的扣子,露出了性感的喉結,“怎么了嗎?我今天不好看?”
“不是,我想問你——”
想問什么?
在江北淵略略急促的呼吸聲中,言念的問題脫口而出:
“你打算什么時候退休啊?”
江北淵:“…………”
“汪汪……”串串趴在地上,耳朵聳拉下來,黑豆豆的眼睛來回轉動著,似乎都覺得尷尬了。
江北淵認真地說:“等走不動路了,就不去公司了。”
“哦,那應該還得等幾十年。”
“我走了。”他狠絕地轉過身去,孤絕料峭的背影含著一抹不動聲色的刀光劍影。
言念就覺得他今天不對勁。
但又覺得是多想了。
明明還是那個江北淵啊。
明明還是那張臉。
明明還是那個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