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那人的臉隱匿在大片的陰影之中,虛虛晃晃的,看不真切,但是能看到修長的骨節和白皙干凈的手腕。
我當即就打了一個機靈!
迄今為止,在我們這一塊生活的,手指這么好看,還這么白的,貌似只有江北淵一個人了。
可是我沒下去看。
因為那地方不讓停車,被監控拍到會罰款。
我只聽見張松喊了一嗓子:“別打了,別打了,我不意霪你老婆了!”
我又是一個機靈。
還真是江北淵啊!
果不其然,等我回到診所沒多久,江北淵就回來了。
他穿著件藏藍色的襯衫,衣領亂糟糟的,袖子半卷著,顴骨還有傷,那削薄的嘴角緋紅又帶著血,跟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似的,帶著頹,只是第一次見他,他是絕望,這一次見他,他是戾氣,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江北淵!你做什么去了?臉怎么回事?”言念問他,聲音很著急。
“哦,走路不小心磕著了。”
“磕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身體不好你瞎出去轉悠什么?”
“念念說的對,你內臟的病我還沒給你治好,你又給我弄了外傷回來,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這么大人了,三歲小孩都比你省心!”喬姨在旁附和著言念的話。
江北淵卻是不解釋,只是倒了杯水,喝了幾口。
“抱歉。”他聲音低沉地說。
“……”我在一旁納悶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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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解釋呢?
他明明不是摔了啊。
以至于我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了口想要替他解釋,
“喬姨,其實我看見江北淵他和——”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北淵一個掃過來的眼風給震懾住了。
有一種人,說話全靠眼神,只需要一個眼尾而已。
我咽了咽口水,喬姨不解地問我怎么了,我搖頭說沒什么。
言念拿了醫藥箱,給江北淵處理臉上的擦傷,手勁挺大的,至少在我看上去,很是用力。
江北淵一聲不吭,他只是一瞬不瞬注視著言念的眼睛。
待到言念合上醫藥箱之后,他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還生氣嗎?”
“生!”
“生氣可以,別離開我。”
正在澆花的我,被仙人球的刺給刺中了掌心,默默地看了一眼掌心的刺。
“你別離開我。”
側面,我聽見江北淵又說了一句。
言念有些氣急敗壞:“不是還讓我改嫁嗎?”
“我立刻就反悔了。”
“反悔了?要不是沈潮生給你撕了,你真的會反悔嗎?”
“……”江北淵又不吭聲了。
我忍不住轉了一下眼睛,打量了一眼旁邊的兩個人。
看見他跟個孩子一樣,攥著言念的袖子。
我的心里頓頓地疼著,就跟被這仙人球的刺刺到一樣,傷筋動骨。
那天晚上我沒睡好,翻來覆去,腦子里都是江北淵那卑微的眼神。
不該去想他,一個有夫之婦。
一個看上去很高冷,心腸很熱,說話很傲嬌,姿態很端著,但是笑起來很溫柔很溫柔的人。
想起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想起他對言念的笑,我竟也禁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可是我知道,這份心疼,我需要把它遏制住,永遠不能萌發。
——
言念跟江北淵生了兩天的氣,看得我都氣言念了。
他明明就不是摔了啊,他是跟人打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