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聯系到醫院,懸起的心并沒有平復下來。
“不行,我們不能在原地等著,爸他情況太差了。”
林笑將林建國上半身扶起來,力氣實在太小,根本架不起他沉重的身軀。
白錦寒繞到另一邊攙扶林建國的胳膊,兩人合力之下勉強撐起林建國。
白錦寒體質太差,沒走幾步就劇烈咳起嗽來,林笑焦急地問,“你還好嗎?”
白錦寒搖搖頭,暗中調整自己的呼吸,又走幾步,他實在承受不住重壓,心臟搏動頻率異常快。
他身子踉蹌兩下,力氣失衡,林笑抓不住林建國,被帶著一起摔倒。
白錦寒半跪在側,額頭布滿汗珠,臉色寡白,薄唇緊緊抿著,手摁住痛到抽搐的肺部。
“爸,你堅持住,我去叫人。”
林笑站起來,用手背抵住鼻尖,拼了命往前跑。
“林笑!”
前頭有人在喊她,林笑抬起頭來,路口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
她越跑越慢,最后停下來,站在原地,蓄積的淚水涌出眼眶,身板再也止不住抽動起來。
她單手不停地抹眼淚,瘦小的身子在昏暗的夜里蕭索無助,哭成了淚人。
路口的少年身形一動,朝著她飛奔過來,很快將淚人擁入懷中,大掌護住她的后腦勺摁在心口。
“簡…簡書,求求…求求你救我爸…”
林笑哽咽著說完,將額頭抵在他溫熱的胸膛前,泣不成聲。
韓簡書聽到她的哭聲,整顆心仿佛被人揪成一團,切碎揉爛,痛到無法呼吸。
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初三中考放榜時看到林笑哭,他也是這般心情。
韓簡書抬頭往前看去,林建國趴在泥地里,毫無生氣。
“放心,你爸爸會沒事的。”
韓簡書輕輕推開林笑,握住她雙臂,柔聲安慰一句,隨即跑過去將林建國背起來,往路口停的車子跑。
林笑扶著白錦寒緊隨其后,坐到車上,韓簡書把安全帶系好,提醒后座,“抓穩。”
話音剛落,車子如離弦之箭奔出,在繁華的街道超速行駛,沒花半刻鐘就把林建國送到最近醫院。
直到林建國被送進急救室,林笑高懸的心才算落下去,渾身沒了力氣,軟綿綿地坐在長椅上。
醫院走廊里的燈亮到刺眼,不時有護士推著推車從旁邊路過,手術刀具折射出寒冷的銀光。
林笑裹著韓簡書脫下的校服外套,長發凌亂地散在肩上,垂著頭像個沒有意識的木偶人。
白色球鞋走到視野里,冷靜的人兒哽咽兩聲,很隱忍克制的聲音,細細碎碎的。
韓簡書站在過道里,舉手蓋在林笑頭頂,輕輕揉著她的頭發。
林笑再也克制不住,唇齒間溢出哭聲,身子不斷顫抖。
韓簡書坐到她旁邊,長臂環住她的肩頭,將她摟到懷里,下顎輕輕抵著她頭頂的發旋。
“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韓簡書捏著她的肩頭,垂下眸子,輕聲安撫。
沒了,因為林蕭然,什么都沒了。
林笑右手成拳,抵在唇前,死死咬住,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差不多等到半夜,林笑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急救室的門打開,林笑趕緊站起來,抓住醫生的手臂,“我爸有沒有事?”
醫生耐心地說,“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受了刺激暫時性暈厥而已。”
林笑安下心來,又聽醫生說,“不過,他的右手受到多次重創,往后怕是再也提不起力氣了。”
林笑呼吸一滯,“醫生,你什么意思?”
醫生解釋,“也就是說你爸的右手再也恢復不了,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