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走到兩人面前,臉色很難看,水瓶里的竹葉青還在翻滾攀爬頂瓶蓋。
韓簡書忙拿走水瓶,把瓶蓋擰緊點,看著顏色艷麗的竹葉青,皺了皺眉,“哪來的?”
林笑說,“收拾宿舍儲物箱時從鐵格子里爬出來的。”
韓簡書聞言,趕緊拉著林笑的手將她全身上下看一遍,聽林笑輕描淡寫地說,“沒被咬到。”
林蕭然有點惱了,“他媽誰把蛇放進你格子里的?老子弄死她!”
韓簡書皺著眉琢磨一陣,不用林笑說他已經能猜到放蛇的是誰了。
韓瀟瀟跟他說過林笑要住的宿舍都有哪些成員,韓瀟瀟與林笑情同姐妹可以排除,楚月與林笑無冤無仇甚至還崇拜林笑也不可能放蛇,剩下的只有聶桑桑了。
“你別找她,讓我去。”林笑從韓簡書一系列表情變化中看出他已經知道真兇就是聶桑桑,只是女生的事就讓她們女生自己解決,他插進來不是警告就是打,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林蕭然鍥而不舍地問,“是你們宿舍誰弄的?”
林笑看林蕭然一眼,“你先回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蕭然一時噎住,瞪住林笑,壓抑幾個月的不爽終于爆發,怒聲質問,“我說林笑,你還當我是你哥嗎?好的,我承認我以前是挺混蛋的,可都是過去式了,我都已經努力在改了,你對我怎么還是冷冰冰的?”
林笑張了張口,還是過不去從前的坎兒,一想到林建國因為林蕭然右手癱瘓,溫飽家庭因為他變得經濟拮據,林笑就無法原諒林蕭然所作所為,別開頭漠然道,“你有本事混出名堂了再跟我說這句話。”
聲音很冷,像是在跟陌生人說話,字里行間都是刺骨的不屑。
林蕭然僵在原地,看了林笑許久,突然自嘲地笑兩聲,默默轉身往前走,步子越來越大,到小跑,最后再到狂奔,很快跑出林笑的視野。
韓簡書站在一邊,不曾發表任何評論,他僅僅作為旁觀者,看完眼里評論在心,但絕不說出來。
人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旁人無權代替道德與法律置喙其正確與否。
“吃飯。”林笑往寢樓南處的四號食堂走,還像個久經滄桑的小老頭兒長長地仰頭嘆口氣。
韓簡書提著水瓶,能感覺到瓶子里的蛇正在進行殊死掙扎,震得瓶子連帶他的手臂一晃一晃的。
他這個大男人看到蛇都會先怕上一陣才會鼓起膽子去抓,真的難以想象眼前只挨到肩膀的小丫頭徒手抓竹葉青的場面有多震撼。
跟抓蛇比起來,前陣子跟張彬三個人一塊打群架只能算是尚未見大巫的小巫。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是特別了解丫頭,也不能說不了解,準確來說應該是林笑跟他相處以來發生的改變太多,每天都在刷新他對她的印象,倒是有趣得緊。
飯菜打好,韓簡書的眼珠子還黏在水瓶里偃旗息鼓的竹葉青上面。
許是折騰累了,又或者是氧氣稀薄,先前活蹦亂跳的竹葉青在瓶子里盤成一團,半分活力都沒有。
“你會不會覺得我對我哥太過分了?”林笑食不知味地撥弄盤子里的飯菜。
韓簡書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做什么事都是對的。”
林笑面無表情的臉總算笑了起來,“好啊!那我現在要分手。”
韓簡書舉手擋在中間,“分手我拒絕,你敢分手,小爺現在就去撞柱子。”
他指了指不遠處亮白的大柱子,表情堅定,以死相逼的意味十分明顯。
林笑噗嗤一聲笑了,“好啦,其實我就是覺得林蕭然他需要更多的打擊跟壓力才能有更加堅定的意志去面對未來道路上種種的挑戰險阻,畢竟他從前是真的被嬌養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