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摟住韓簡書肩膀,時不時輕輕拍兩下,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待在一起,等著醫生的消息。
一名護士推著推車從里面出來,病房門再度合上。
“我覺得好空。”韓簡書枕著林笑肩膀,看著人影晃動的門窗,“前后左右上下都沒有人,就這樣被吊著,隨時都可能摔得粉碎。”
林笑愣了下,摟著他的手臂加了幾分力道,“現在還空嗎?”
“不空了,我左邊有你。”韓簡書將臉埋在林笑舉起來的右手中,沉默半分鐘,毋地抽動雙肩凄凄笑了起來。
“別笑了。”笑得她好難過。
韓簡書掩藏在笑聲中的啜泣被她清晰分辨出來,他明明想哭卻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這才是讓林笑心疼所在。
韓簡書往林笑身上拱了拱,笑得更大聲,林笑最后也沒忍住跟著一塊癡癡發笑。
“你還在啊!”韓簡書混著笑喟嘆,“一直都在,真好,多有肉感啊。”
林笑捏捏他發涼的耳垂,“嗯,真的特有肉感,好想咬一口。”
“回家讓你咬,最好咬進肚子里,痛了才會刻骨銘心。”韓簡書捂住林笑的手,引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這樣抱。”
他現在就是刻骨銘心,被親生母親拋棄還索賠贍養費,心里的痛無法用語言形容,陳自力還在搶救過程中,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度過今天晚上了。
林笑抱得很緊,不斷向韓簡書傳達自己還在的訊息讓他安心。
差不多到了晚上十點,陳自力的主治醫生才走出來,拉下口罩跟兩個樣貌還未褪去稚嫩的年輕人說,“本來按照原先的方案,陳先生國慶節就能出院,并且還能活五六年,那位女士一鬧...哎!”
男醫生遺憾地搖搖頭,不忍心地說,“過兩天情況穩定了就把他帶回家吧,想吃什么想做什么盡量滿足他,也就最近半年的時間了。”
林笑的心跌入谷底,身旁的人面色更是難看,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無神地盯住醫生逆著光的臉。
男醫生長長嘆口氣,搖著頭走開了。
韓簡書舉起雙手捂住臉,猛地搓了兩三下才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進病房,林笑緊跟在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屋中,陳自力戴著氧氣罩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旁邊是滴滴作響的儀器。
林笑把門輕輕合上,走到韓簡書身邊站著,兩人守著床上毫無生氣的老人,平常毫無重量的空氣竟也能壓得她們喘不過氣。
約莫過了半小時,韓簡書才有反應,“你先回去吧。”
林笑搖搖頭,“我今晚不走了。”
韓簡書抬頭看她,“你還是回去吧,林叔叔會擔心的。”
林笑還是搖搖頭,“我跟你一樣也關心陳爺爺,我出去打個電話。”
林笑給林建國打了電話,交托完情況,好在林建國信任她跟韓簡書,只囑托兩句她注意休息就應了。
再度回到病房,韓簡書正巧拿開水壺出來,“他醒了,情緒很不好。”
“我跟他說說。”林笑捏捏韓簡書的臉,讓他先出門自己再進去。
來到病床邊,林笑對陳自力笑了下,搬來椅子坐好。
“笑笑,我是不是要死了?”陳自力說完便劇烈咳起來。
林笑忙起身幫陳自力順氣,“沒有的事,您只是暫時暈過去了,醫生說您情況很好,過兩天我跟簡書一起接您回家。”
陳自力聞言,不但沒有喜色反而露出濃重的失望,“我要是死了該多好,她那么希望我死,我早點死還能讓她順心些。”
“爺爺,您說什么胡話,您死了讓我跟簡書怎么辦?”林笑佯裝生氣,訓他的時候卻不忍加重語氣,聲音柔柔的。
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