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本草看清少女的面容后,眸光微冷,低下頭繼續(xù)算賬。
她是熟人不假,卻是最不受待見的那種。
少女穿著青色絨裙,清麗動人,并未因被無視而惱怒,“他鄉(xiāng)遇故知,也是好運(yùn)。咱們過往的恩怨已兩清,吳老板,你就這么招待自己的客人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昊陽宗的曹閑玉。
吳本草冷哼一聲,頭也不抬地道“他鄉(xiāng)遇故知,用在咱們身上不合適。你既不是我的知己,也不是偶然出現(xiàn)在這里,我憑什么要招待你?”
月初,昊陽宗興師動眾,去鵝城搶他的食譜,雖然被他殺得傷亡慘重,但這筆賬不是說清就清的。曹閑玉出現(xiàn)在京城,十有八九,是因為李千秋表過態(tài),只有吳本草先拜師,她才能拜入門下。ii
于情于理,吳本草沒動手欺負(fù)她,就很不錯了。
曹閑玉嫣然一笑,明眸靈動,“誰說不是偶然?吳老板該不會對我有綺念,認(rèn)為我是主動送上門吧?”
她若想拜李千秋為師,就只有求吳本草這一條路,不得不萬里迢迢,跟到京城。
老白站在旁邊,當(dāng)然記得她,調(diào)侃道“丫頭,你還真是鍥而不舍。上次連美人計都不會使,被我老板轟走,怎么樣,這次大老遠(yuǎn)追來,有沒有學(xué)到新招數(shù)?”
曹閑玉聞言,躬身行禮,笑道“前輩,您行行好,要不再幫我指點迷津?或者……您收我當(dāng)奴婢,我也求之不得呀!”
她看得出,吳本草是鐵板一塊,軟硬不吃,這白發(fā)人倒是吊兒郎當(dāng),有心情跟她開玩笑。ii
老白笑呵呵地道“給那老頭當(dāng)徒弟,給我當(dāng)奴婢,嗯,這輩分沒亂!丫頭不錯,你有點開竅了。”
曹閑玉抬起細(xì)手,從納戒里取出一把青玉梳子,雙手呈給老白,“這是孝敬前輩的薄禮,不成敬意,懇請您收下!”
上次她碰了一鼻子灰,回到昊陽宗后,跟父親曹溪好好合計一番。曹溪擅于鉆營,心機(jī)深沉,聽說老白能單手挫敗李千秋,還拿閨女尋開心,當(dāng)即便意識到,老白是絕佳的突破口。
進(jìn),可以拜老白為師,一旦成功,前程遠(yuǎn)比攀附李千秋更輝煌。
退,可以討老白歡心,讓他幫忙說情,撬動吳本草的心意。
無論怎么看,能結(jié)識到如此人物,都很劃算。ii
于是,曹溪投其所好,緊急耗費重金,購得這把精致的玉梳,幫老白梳理滋養(yǎng)白發(fā)。
老白接過來,摩挲著溫潤的玉梳,對這份禮物很滿意,笑意愈濃,“不錯不錯,看來你有備而來,這次沒少花心思,我就笑納了。”
說罷,他將玉梳揣進(jìn)袖里。
吳本草見狀,皺眉說道“拿人家的手短,就算你收了禮,也別想替她說情。你很清楚,我肯定不會如她所愿,拜李千秋為師。”
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白叔不讓你為難。人家白送我禮物,又沒開條件,放著現(xiàn)成的便宜,我干嘛不賺?”
曹閑玉轉(zhuǎn)頭,瞥一眼墻上的菜單,居然沒被高價嚇倒,“麻煩來一份青色餃子,謝謝。吳老板入鄉(xiāng)隨俗,這價錢挺符合京城的行情嘛……”ii
她將元石放在柜臺上,不由分說,徑直走向旁邊的座位。
正如老白所說,她這次有備而來,誓要撬開吳本草的嘴,當(dāng)然帶足了誠意和籌碼。
送上門的錢,不賺白不賺,吳本草將錢劃進(jìn)錢柜,讓伙計通知后廚下餃子。
曹閑玉靜坐在旁邊,用手托著臉頰,饒有趣味地看著吳本草的面容,像是在欣賞藝術(shù)品,一點都不羞澀拘謹(jǐn)。
吳本草被她這么正大光明地盯著,倒覺得不自在,暗道“這姑娘熱情主動起來,可比柳星衣強(qiáng)多了……咦,我怎么會想起柳星衣?”
很快,伙計將餃子端給曹閑玉。
曹閑玉拿起筷子,津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