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對謝昶最失望、最痛恨的人,也是王士聰。
王士聰一直站在遠處,默默看著這里。見謝昶出來顛倒黑白、逞口舌之辯,他的心情跟剛才的徐一鳴如出一轍,越聽越憤怒,終于克制不住,走出來跟謝昶當眾對峙。
輪吵架,他這張嘴還真沒怕過誰。
他來到謝昶面前,眼神凌厲,“圣旨說得很清楚,人各有志,不能強求,硬逼著別人投奔,貌合神離,也沒有意思。明明是你見風使舵,攀榮附勢,竟然還敢當眾胡說八道,扭曲圣意!”
女帝確曾降旨,從太學和武安司抽調(diào)一大批學生,撥入朝天宮。但她深知,強扭的瓜不甜,如果學生們身在曹營心在漢,仍惦念著原先的陣營,那么,朝天宮挖人等于白折騰。
另起爐灶,絕非一紙公文那么簡單。
因此,她斟酌措辭,由藍滄海開出名單,建議所列的學生加入朝天宮,但如果不去,也可以理解。這份名單涉及到的,多數(shù)是在黨爭中立場模棱兩可的騎墻派家屬,此舉的意圖,就是讓他們表態(tài)站隊。
但凡事得講理,哪怕是陛下,也不至于因為官員們的子女不愿轉(zhuǎn)學,就大動干戈,以這個名義對他們開刀。
換言之,那份圣旨意味難明,并不存在抗旨不遵一說。
謝昶恐嚇眾人的說辭,根本就是扯淡。
王士聰挽著袖子,繼續(xù)說道:“當了叛徒,還敢跑到我們面前撒野,你以為我們太學門生都是被嚇大的?還叫囂先過你這一關(guān),老子找你好幾天,今天終于逮住,就準備過過癮呢!”
說罷,他抄起拳頭,直奔謝昶砸去。
謝昶大驚,哪還有狡辯的余地,迅速動手招架。
有王士聰出手帶頭,不怕背上抗旨的名頭,太學眾人再沒有顧慮。他們見此情景,紛紛配合王士聰,將謝昶等叛徒圍起來,大打出手。
“打死這群軟骨頭!”
“吃里扒外的賤東西!”
……
王士聰對謝昶,太學對朝天宮,席卷全場的混戰(zhàn)開始了。
人群后方,范東流趕來,眼見王士聰跟謝昶纏斗在一起,頓覺不妙,大呼道:“士聰穩(wěn)住,我?guī)湍阕徇@狗娘養(yǎng)的!”
原先的五人組里,以柳星衣實力最強,謝昶次之,王陳范三人不是他的對手。因此,王士聰貿(mào)然動武,全憑著一腔怒氣,悍不畏死,其實根本打不過謝昶。若非范東流及時出現(xiàn),被揍的人注定是他。
縱使如此,謝昶以一敵二,仍不落下風。
吳本草站在臺階上,充當看客,目睹了沖突爆發(fā)的全過程。面對眼前的亂局,他始終置身事外,沒有出手干預的念頭。
他深知,這些人雖然都是他的顧客,沖著艾草吧而來,但他絕不能插手,做任何表態(tài),否則,就會被拉進巨大的漩渦里,再難保持中立。
太學和朝天宮針鋒相對,兩群人心存恨意,這場群架遲早都會爆發(fā),在所難免。而他們都想吃餃子,聚在同一個屋檐下,想避免摩擦沖突,太難了。
“你們打得痛快,到最后,收拾亂攤子的卻是我……”
他將雙手揣在袖里,靜靜地看著,心情有些無奈。
很顯然,這事很快就會轟動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太學對朝天宮,可不是普通的兩所學校群毆,關(guān)系到朝堂黨爭,代表著李家和武家。
導火索被點燃,局勢難以預料。再這樣下去,誰都不清楚,又將發(fā)生什么。
過后,朝廷必須公布處理措施,平息事端,卻又沒法處理,只能和稀泥。畢竟,這種亂戰(zhàn)哪有什么正邪是非之分,無論處罰誰,都勢必引起更猛烈的反撲。
而當事雙方,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徹底撕破臉皮,勢不兩立,無法再在同一場合下和平相處。但雙方的高層都清楚,五彩餃子太強大,是必須要吃的,否則,學生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