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丟人,你去找好的!”陳小鹿氣得撂挑子了,把孩子往床上一擺,“你還跟我在這混什么!原來你這轉了一圈,又是不讓我姐回來,又是跟我媽暗地里嘔氣的,原來最后都還是在寒磣我、嫌棄我一無是處是吧?
我這一個月來,披星戴月地干,睡在車上、吃在車上,天天咳得肺都要滾出來了,你還嫌棄我,那就趕緊滾蛋去找好的吧!”陳小鹿賭氣躺到床頭看起了手機。
“你別以為我不敢,你別以為我給你生兩個,就得老在你陳家了,你讓我滾蛋可以,滾走了可就回不來了,陳小鹿,你別逼我。”周微微也賭氣躺到床上看起了手機。
而豆豆呢,就在那張牙舞爪地盯著父母看,吵架對他來說好像是一場很有意思的游戲一般!
幸好,他們是在側屋靠里的房間,加上外面人聲鼎沸,他倆吵架吵得熱鬧也沒把外面驚動。
然而,男席那邊突然傳出有人哭的聲音,仔細一聽,原來是二叔借著醉酒直抒胸臆呢。
“咱這一輩里面,我就覺得對不起大姐啊,下一輩里面哪,我一是覺得對不起譚天,二是覺得對不起海菱呀!”
“你說咱大姐,先是年紀輕輕我把她工作給占了,她這輩子就只能繼續(xù)當個農(nóng)民了,而我呢,才有機會一步步從班長最后當上廠里的一把手,沒有大姐成全,我啥都不是啊!后來呢,大姐又幫著大哥養(yǎng)孩子、幫著三弟找媳婦,最后自己又命苦砸傷了身體,大姐為了這個家真是吃盡了苦頭,我對不起她呀!”
“再說譚天,咱家好好的一個姑娘,總共咱家就三個姑娘,我和老三都沒閨女,她還得從小長在姥娘家那么多年,回來了呢,咱也沒想著給她改回姓陳呀,這讓閨女怎么看我們,這都是我們做老的失職呀!”
“最后對不起的就是這海菱,想當初我把她養(yǎng)在身邊就好了,也省的大姐那個樣子了還得管著,去年好端端的又突然下落不明了,我們當老的實在失職呀!”
說完,二叔竟嗚嗚嗚地哭起來。
坐在席上的陳建強越聽越不是滋味,他實在不擅長流露感情,但老二說出的這些對不起,最應該來說對不起的,應該是陳建強啊。
聽完老二這席話,陳建強低著頭,半天也不愿意再抬起來。俞美在前廈也失了神,坐在那里如坐針氈,仿佛全家人都在給自己開批判大會一般。
蘇發(fā)和潘龍坐在那里也很是不自在,蘇發(fā)雖說跟陳小鶴結婚多年,但是跟家里人并沒有那么熟,猛地見二叔情緒如此激動,一時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表示地好。
潘龍則望一眼前廈的老婆,他估計老婆又要激動了。
這前廈和客廳就一步之遙,彼此之間說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譚天聽二叔說起自己那些事,也覺得委屈起來,跟著掉起眼淚。
陳小鶴聽完卻很不是滋味,二叔這哪是在反省,這就是在變相地戳陳建強兩口子的心窩子呢。
陳小鶴“騰”地一下站起來,“二叔,我爸我媽當年是好多事情做得不計后果了,但是你也不用這么著戳他倆心窩子吧!你這么說,他們心里能好受嗎?”
二叔聽陳小鶴竟懟上自己,“啪”地一聲猛拍了一下桌子,“小鶴,你啊你,誰來說我都行,你沒有資格說!你從小到大,沒人虧著你,你小的時候,各人家里都沒有個孩子,去了誰家不是都把你寵著,這個給你買書包、買文具,那個給你買裙子、去照相,你呢,結了婚,可想過為這家做點什么貢獻?有沒有想著拉扯下弟弟妹妹們?你爸媽含辛茹苦供你讀書,你是家里的閨女還能讀到研究生,最后呢,連個正經(jīng)工作都沒有,最后干脆不上班了,我看你現(xiàn)在誰也不如,不如譚天,不如周微微,她們文化差你一大截,可是那股干勁都比你強多了!”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