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
“陸川……”
腦子暈暈沉沉的,江沅一手抓著身側(cè)的床單,一聲又一聲,不住地呢喃。
身子側(cè)轉(zhuǎn),想蜷起來的時候,眼眸突然睜開了。
房間里的窗簾是特地挑的遮光窗簾,深紫色,非常厚實,緊密地拉起來之后,會讓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可正值夏天,大中午的陽光實在太亮堂,因而她一醒來,便將周圍一切,盡收眼中了。
只是在做夢……
這念頭一起,她便覺得頭痛欲裂,一手按著太陽穴,低著頭坐起身來。
昨晚在蓬萊居的一幕幕,過電影一般,從腦海中閃現(xiàn)而過。光影的投資黃了、她喝了酒、叫代駕回來以后,暈沉沉地就睡了,明月給她擦了臉。
想到小妹那張粉雕玉琢的臉,她忍不住牽起唇角,笑了笑,抬手腕看了眼時間。
1230了。
一覺睡到大中午,真夠難得的。
鞋子脫在外面,她也沒喊人,光腳往出走。
拉開房門,便聽見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從廚房里傳來。
“我還想吃火龍果。”
“剛才不是說要吃西瓜?先把西瓜吃完。”
“那吃完西瓜再吃火龍果。”
“你肚子放得下嗎?”
稚嫩點的女孩子聲音是江明月,略有些無奈的少年聲音是阮成君。
時間一晃而過,阮成君已經(jīng)十三歲了,在安城英德中學念初二,成績特別好,暑假里被學校老師帶隊,去參加了一個由安城教育名企贊助、為期半個月的“尖子生夏令營”活動,今天剛回來。
他念書好,市同級聯(lián)考前十名,夏令營活動有益身心,去的時候江沅很贊同,也沒有告訴他龍錦云去世的消息。可這幾年一直跟著江沅,他看得到她的辛苦,成長速度飛快,生活各方面非常獨立,壓根不用人操心,學校用大巴將他們從機場接到了校門口,他攔了輛出租車,自己回來了。
江沅買這個三室的時候,用阮湘君留的錢,給他買了一個兩室,就在同一層隔壁,回家里收拾好東西,他便過來,帶著正在吃餅干的江明月,下樓買了點水果回來。
姐姐睡眠不好,兩個人都曉得,因而在廚房里說話,聲音也小小的。
阮成君切好西瓜,偏頭遞給江明月,瞅見她一手拿碗一手拿叉,就站在自己邊上,一口一口吃得香,忍不住就給笑了下,抬手摸著案板上的火龍果。
拿著刀正準備切開,又聽小丫頭說“唔,我還想吃肯德基。”
阮成君“……”
隨手將火龍果放到了一邊,他無語地問了句“到底吃什么?”
“早上姐姐沒起來,我就吃了一包餅干,好餓的。”
“油炸食品不能多吃。”
“啊——”
小丫頭一手端著碗,扁著嘴巴,委屈兮兮的,“哥哥,吃個肯德基吧,最后一次。”
阮成君一本正經(jīng)“我不相信你。”
“哥哥——成君哥哥——”
五歲的江明月,已經(jīng)曉得撒嬌是無往而不勝的利器,拿著叉子的小手,就那么捏住了少年的衣角,仰起臉,無辜又可憐地看著他,重復,“我要吃肯德基。”
“……”
阮成君瞅著她沾著西瓜汁的手,無奈地笑了下,躬身下去,臉頰朝她,“那親哥哥一口,給你買。”
“吧唧。”
一個西瓜味的親親,毫不猶豫地落在了他臉頰上。
她是家里的開心果,也是他和江沅的寶貝,這幾年,基本上是他們兩人給拉扯大的,騙了一個吻,小少年清秀的眉眼都染滿了笑意,直起身,抬手揉了揉江明月蓬松的頭發(fā),一邊往出走,一邊笑著問“叫外賣還是出去吃?”
“叫——姐姐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