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熹微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指尖稍稍蜷了一下。
為什么?
這五年多,她也經常在想這個問題。
她為什么會一時沖動,為什么會喝酒放縱,為什么會因為一時心軟,懷孕生子,以至于到現在,生活過成這樣了無生趣,不死不活的樣子?
她后悔得難以言表,只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頭疼欲裂,她抬眸,靜靜地看向褚向東,“你到底想說什么?”
褚向東望著她的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記憶里的木熹微是頂規矩的一個人,卻不算冷漠,被他逗弄挑釁的時候,經常會氣得抓狂失控,變得張牙舞爪。那一刻的她,總是鮮活的。也因此,他喜歡逗她,喜歡看她生氣??裳巯?,他幾乎要抓狂,木熹微那一雙漆黑的眼眸里,只有冰冷,以及,些許煩悶。
她就像一個沒有情緒的人,從始至終,漠視他。
無力感突如其來……
褚向東什么也不想問了,摸著杯壁的那只手也放了下來,緊緊地攥成拳,抵著桌面,聲音沉而僵,“說敏學吧。他是不是我的兒子?”
木熹微“……”
“身為孩子的父親,我有知情權。如果你不想說,我會帶他去做親子鑒定,之后再來找你。所以——”
褚向東看過去,唇角的笑,有些自嘲意味,“你要不想我再一次來煩你的話,最好現在就說實話吧,省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過來,打擾你?!?
“是。”
“很好?!?
褚向東點點頭,“那說下一步?!?
木熹微抿緊了唇。
“這兩天我帶他出去玩,他發現我在相親,主動問我是不是他爸爸,還問我為什么不和你一起生活。說是如果我們在一起生活,他可以在外面繼續喊你微微阿姨,不影響你上學?!?
木熹微偏頭看向了落地窗外,仍然一言不發。
“你愛敏學嗎?”
她不說話,褚向東也不管,看著她的側臉,繼續問。
回應他的……仍是沉默。
“哈~”
褚向東微微偏頭,忍不住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在笑誰,可能在笑自己傻吧,可縱然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煞比,有些話,該說還得說。
他端起桌上的冰咖啡,一口氣喝了半杯,又道“我都不用問我你愛不愛我,因為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有答案了。那天見過敏學,我一直在想,你不愛我,為什么會生下這個孩子?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墒庆湮 ?
褚向東眼眶又紅了,“那是你兒子,不是歐陽昱的兒子,跟歐陽家甚至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你將他一扔五年給別人養,你覺得合適嗎?他爸還沒死呢,尚在人世,活得好好的!”
說到最后一句,他仍是避免不了激動,在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那是個意外。”
“我知道那是個意外,可那是一個人,不是阿貓阿狗?!?
木熹微抿唇看了他一眼,冰冷白皙的臉,總算浮現出一絲情緒,嘲諷一般地問他“告訴你能怎么樣?你當時才多大?你能像歐陽昱一樣照顧好他?”
褚向東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他偏頭看著窗外,喉結滑動,好半晌,才將那股子心痛勁兒壓了下去。
“我能怎么樣?”
木熹微聽他聲音抖動地說,“我會娶你?!?
他一字一頓,眼眸里情緒洶涌,愛意很淺,嘲諷卻很深,“你一點都不了解我。也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或者說,試圖相信過我。木熹微,在那一晚之后,我本來就預備娶你的。我連家都沒回,先騎車過去找你。你可能不知道,那一路上,我都在幻想著在一起之后,怎么對你,怎么照顧你,愛你。可是你給我澆了一盆冷水,我該有自知之明的,對不對?你壓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