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擦肩而過,只長了個吃心眼兒。
云清硬下心腸,拽拽韁繩,拍拍驢屁股,驢子就開始走起來。云清又連拍幾下,云想容就顛兒顛兒的跑了起來。
云清沒回頭,但她聽到后面有喊聲,還是沒回頭。心里很煩躁,越發使勁的催驢子快跑。驢子跑的還算快。很快,身后聲音就消失了。
云清不知道,就在她身后。
荒原上,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形,一手拿著石矛,一手拎著大鳥,踉踉蹌蹌的在狂奔著,說是狂奔,看她腳上拌著蒜,比正常走路快不了啥。
她的眼神不再空洞,眼里有一種執著。她奔走的方向,正是云清消失的方向。
曾經她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族里有三十幾個人,雖然辛苦,可還算相親相愛。更何況,有自己親愛的母親。
可是從有一天開始,部落就開始出現恐慌。
原因是,部落開始失蹤人口,這樣的情況,始終沒有得到解決,人口降到不足十人。
人少了,惡魔也不想偷偷摸摸的了,直接沖擊了自己族地,把他們全部抓走。可這還不是噩夢。
噩夢是,族人一個個被吃掉,包括她的母親。而自己,是年輕的女子,沒被吃掉,是身體讓她有了活的機會,可她希望還不如沒有,好跟隨母親而去。
她不肯吃肉,不肯喝血,她不知道那些肉、那些血,是不是自己的族人,或是自己母親的。吃人的惡魔們就硬喂,這樣的結果就是讓她不停的嘔吐。惡魔們沒辦法,就采來野果強行喂她。
她骨瘦如柴,眼淚早已流干,生不如死。
想死,食人惡魔們看的緊,絕望到最后,她的心已經麻木。
直到,惡魔首領死的那一刻,她會笑了。
山洞雖然昏暗,但是殺死惡魔的女孩,卻發著光,那是救她的天神,終于降臨了。
那女孩給了她一個果子,她毫不猶豫吃下去,哪怕是毒藥,更何況,是從來沒有的香甜。
再然后,自己竟然睡著了。
再醒來,自己在一片曠野上。刺眼的陽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這光,讓她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慢慢適應。
不是在山洞里,那顆已經麻木的心,有了些微松動。她轉頭看到一個吃的噴噴香的女子,果然,白的發光,跟自己想象的一樣,是自己的女神。
不是女神是什么,不僅能取了惡魔性命,還能從魔窟中帶她出來。說不是,她都不信。
她想流淚,有委屈,有感激,有回家的感覺,可是淚流光了。
香味四溢,她聞到了。自己肚子開始咕咕作響,她輕輕的坐起身,怕吵到對面的人。
對方還是看到了,說了一句話,她聽不懂。估計看出她不懂,就撕下一塊肉給她。她接過來,就像毫不猶豫接過對方給她的果子。
這是一個鳥的肉,她看出來了,她吃了,也沒有吐。
再后來,就是看對方到水邊打鳥,甩著一種武器。再回來,明明打了很多只,手里提的卻只有一只。
給了她大鳥和石矛,卻攔住了她襲擊大獸。看大獸對她聽話的樣子,也只有神才能做到吧。
只是……
她的女神走了。
她現在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離這個放光的女子近些,再近些,這讓她覺得安全。
。